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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心底打起了退堂鼓,甚至有当逃兵的。

安王怒斩了几个逃兵,可这并没能扼杀那些小兵心中萌生的怯意,依然有三三两两的逃兵陆陆续续往山下跑。

已到了中午,山下的大翰驻军架起锅开始生火煮饭。

那炖筒骨汤的大锅就在河边,今天的风尽往迎风破上吹,肉汤的香味飘到河对岸,勾得河对岸对峙的安王大军止不住的咽口水。那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这边,都快泛起绿光了。

王荆得了斥候兵传回来的消息,满脸喜色走进大营,汇报给萧珏:“陛下果然神机妙算,让火头军在河岸煮饭,那味儿一飘过河岸,安王手底下的逃兵都变多了。”

萧珏正在临时堆起的沙盘上同顾砚山商议晚上的作战方案,听到王荆的话只是浅浅勾了一下唇角:“现在还不算什么,等晚些时候,安王军队的军心才溃散得更厉害。让各路先锋都警醒些,眼下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王荆应了声是,领命退下。

顾砚山颇为赞赏的看着萧珏:“陛下神武,能想出这般周密的计划,老臣自愧不如。”

萧珏在沙盘的一处河口做了个标记,“顾老将军谬赞,对于行军打仗,朕不过是懂些皮毛,在顾老将军面前这是班门弄斧了。”

顾砚山饱经风霜的一双眼沧桑却不减锐利:“陛下是郭达郭大将军一手带出来的,真要沙场论英雄,陛下当年随郭达将军在雁门关外以五百残兵,硬是抵挡住了西羌两万大军,这等功绩,大翰开国以来,除了郭达将军,还无人能创下……”

说到后面,顾老将军言语间也颇有些惆怅:“您归朝那一年,郭达将军被先帝撤去虎符……那一年我也还在关外,郭达将军挨个给将士们敬酒,那一碗酒喝下我才知,他已自请告老还乡……”

“他一走,大翰就像是断了一条臂膀。大将军那个位置,无人再有那个能力坐上去,一空就是五年……五年讷!大翰河山成了什么样子!”

最后一句话落下,顾砚山不由得掩面。声音里的怆然,唯有他们这些半辈子都在马背上出生入死的将军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