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页

仿佛云笙这一生里的所有罪错和不幸也被这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一个矮胖的影子踏着残阳走来,手中捧着一个南疆特有的花鸟彩釉瓷瓮,是方神医。

他看了一眼夕阳下的南方:“闺女,师伯带你回家。”

方神医说,把骨灰带回南疆葬在她师父坟旁是云笙的遗愿,不用立碑,不用垒坟,在她埋骨灰的地方种一棵桑树就好。

她盼着回家盼了好多年,早些年,她因为爱,因为恨,被困在了这里。

幡然悔悟时,一切已经迟了,她已背了一身的罪孽,被愧疚和悔恨囚在了这方寸之地。再后来,她老了,回到千里之遥的南疆,更成了奢望。

桑梓之地,父母之邦。

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她一身皮囊化作余烬,终于能回到生养她的那片土地。

大昭寺的僧人当夜为云笙做了法事。

两日后方神医收拾行囊,带上云笙的骨灰踏上了回南疆的行程。

此去山远路遥,方神医跟着一个跑商的商队共行。

十里坡外,一辆马车停在高坡处,这里视角正好,坡下的官道能尽收眼底。

天阴阴的,坡上杂草丛生,萧珏一身素净白衣站坡前,呼啸而过的山风扬起他的衣角,在苍茫的天地间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却更显寂寥。

白色的冥币被风吹得四下飘零。

不远处立着一辆青蓬马车和几十名身着黑衣的亲卫,恍若一堵黑墙。

风声喑哑得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