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一边看一边笑,最后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虽然这个小儿子平日里三天两头不着家。

但是好歹就在京都里,她派个小厮过去就能把幼子喊回家,如今却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让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哭什么哭!”武安侯安抚地在苏氏后背轻轻拍了拍:“这个臭小子怕是如今在徐家村玩得逍遥快活,等他回来了天天在你面前转悠,估计你就要嫌他碍眼了。”

苏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丈夫:“我什么时候嫌弃过儿子碍眼,不要把你说过的话栽赃到我头上。”

武安侯连连讨饶:“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希望夫人原谅则个。”

自家阿爹阿娘黏黏腻腻的模样让徐羡之简直就是没眼看,他飞快将自己的那封家书拿过来麻溜跑路。

问阿爹阿娘夫妻关系太好,身为儿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徐羡之的答案绝对是:吃狗粮吃得撑到走不动路。

怀亲王府里,一群下人在门口东张西望,时不时还惊慌恐惧地回头朝着府内望。

终于他们远远看到温润如玉的小侯爷骑着马缓缓而来。

一群下人争先恐后的帮殷元城牵马:“小侯爷您可算是来了,再晚一些,奴才们怕是都没命见到小侯爷了。”

殷元城抬腿朝着怀亲王府内走:“你们王爷今天是什么情况,这么着急喊我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怀亲王府的老管家连连摇头:“老奴也不知晓,只觉得今日王爷脾气似乎格外焦躁。”

殷元城点了点头,大步朝着怀亲王的书房走去。

怀亲王此刻就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看到殷元城进来,赶紧迎了上去:“大外甥啊,你可算来了,再不来你舅舅我就要急死了!”

“王爷平日里英明神武,今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王爷这般急躁?”殷元城不疾不徐走上前,面上端得是谦谦君子,温润如风。

“这眼看着不足两个月就是五年一度的年节了,周边各国皆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朝见君主,可是如今官家迟迟不回,让我一个小小王爷如何是好?”接待属国使臣的事情他还能勉强办一办,真要在宫宴之上会见使臣这种事情可就不是他一个王爷该插手的了,怀亲王对于这些事情向来有分寸的很。

“我记得王爷几天前就已经给官家递了奏疏?”藩属外交确实是件大事,因此殷元城也不禁皱起眉头,官家对于属国来朝向来看得很重,不可能没有回信才是,难道是因为什么大事绊住了手脚?

如此一想,殷元城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了徐小郎君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儿。

一时之间便有些神有天外,如今官家果然是动了心,竟然为了一个小郎君而误了国家大事。

不过这话也就只是说笑,殷元城却不太相信官家会做出这样不知轻重缓急的事情。

因此殷元城便开口安慰怀亲王:“王爷放心,官家向来重视属国之交,定然不可能将此事全然推到王爷头上,我这边也再递封奏疏过去催一催官家。”

“大外甥呀!”怀亲王忍不住拍了拍殷元城的肩膀,最后叹息道:“舅舅的这条小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一定要把官家请回来。”

殷元城也有些欲哭无泪:但愿他真的能把官家尽早请回来。

于是乎,殷晏君的书案前就多了几道请他尽快回宫主持大局的奏疏。

咸鱼小郎君抬眼望过去,他极少见到道长如此威严肃穆甚至略带微愁的模样,一时兴起凑到道长身边:“京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道长愁成这个模样?”

殷晏君将手中的奏疏合起来,扔到书案上,抬眸认真地望着面前眉眼灵动的小郎君,轻轻开口道:“小郎君可愿意随我一同回京?”

咸鱼小郎君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口拒绝,他不愿意!随后才疑惑地开口问道:“京都真得发生了大事?”

殷晏君自然是觉察到了小郎君的拒绝之意和那一瞬间的僵硬,他轻缓地注视着小郎君,不想给他任何压力,淡淡开口道:“一个半月之后就是五年一度的年节,周边属国皆会前往京都朝觐君主,所以我必须回宫主持大局。”

“那道长便先行会宫吧!”咸鱼小郎君心里闷闷不乐有些莫名的不舍,却还是低头道:“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本来他就只是打算一个人将腹中这个小豆丁生下来,道长这么长时间的陪伴,已经很不错了。

最主要的是咸鱼小郎君不想回京都更不想入宫,甚至不想去面对一些因着他的任性,而置之脑后的一些问题。

毕竟咸鱼的大脑只能盛下一丁点儿的东西,那些过于沉重的思考,不符合咸鱼沙雕的本质。

“那我先回京都?”殷晏君目光宽和,他注视着小郎君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