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下的胡旋舞逐渐演化成了激烈的斗舞,徐砚清却依旧慵慵懒懒地趴在窗户旁,殷晏君缓缓起身在小郎君身旁站定,他捉了小郎君的指尖在手中把玩,偏偏小郎君却格外迟钝仿若未觉。

“小郎君。”高台上的斗舞越来越激烈,偏小郎君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半张半阖仿佛下一刻便能沉入梦乡,殷晏君在小郎君耳畔轻轻唤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对方脸颊上捏了捏。

脸颊上酥酥麻麻,丧批咸鱼迷茫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道长那张仙风道骨、清风霁月的容颜,咸鱼恍然以为是在梦中,他缓缓抬起身子,慵懒的拉扯着道长身上的衣衫,夏日的衣衫单薄,小郎君手上胡乱磨蹭着不知怎的就慢慢越过衣衫,探进了道长的衣袖。

殷晏君垂下眼帘,长长的睫羽轻轻颤抖,小郎君温热的手落在他的手腕上还在慢慢向上磨蹭,敏感的手腕一阵酥痒微麻,仿佛可以从手腕处一直痒到心里去,使得他又轻轻唤了一声:“小郎君。”

若是换了咸鱼懒散的时候,在玄尘道长抬眼唤他的那一刻,咸鱼便已经早早松了手,偏偏这会儿小郎君身上穿着女装,头上梳着妇人的发髻。

身为道长「夫人」的小郎君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愈加放肆的抬手在道长温热细滑的手臂上轻轻挠了挠。

殷晏君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一双清润的眉眼渐渐带上了些许幽深,小郎君粉尘未染,一双晶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少年的调皮。

他伸出手落在小郎君的眼睫之下,垂眼语气温和中带上了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小郎君,不许胡闹。”

玄尘道长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徐砚清下意识抬眸望过去。

那一瞬间却仿佛被道长满目的温柔溺毙,他心头忍不住闪过一丝陌生的悸动。

就仿佛被烫到了一般,徐砚清下意识将自己的流氓手从道长衣袖中伸了出来,颤颤将目光投向楼下跳舞的美姬身上,心里却忍不住一个劲地鄙夷自己就像是不娶何撩的渣男。

手臂上仿佛还残留着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殷晏君目光沉了沉,落在脖颈有些泛红的小郎君身上,略显无奈而又宠溺地叹了口气,如今他是越发拿小郎君没有法子了。

楼下歌舞暂停,众人在桌案前坐下,屏风后面弹奏箜篌的乐姬手上停顿下来,她款款起身拿起桌案上放着的茶壶为众人倒茶。

乐姬面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使得她原本就美艳的气质更带上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徐小郎君刚刚干了坏事,这会儿有些个坐立不安,于是便将目光落在了乐姬带着面纱的脸上。

“先生请用茶。”乐姬走了一圈,最后行至殷晏君的身侧,她微微屈下身子,奉茶的时候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脖颈。

殷晏君今日未穿道袍,而是换了一身浅色的儒士服,显得他整个人淡去了些许仙风道骨的冷意,矜贵儒雅的气质反而占了上乘。

那乐姬奉茶时一双眸子媚眼如勾,明显就是对殷晏君有着极大的兴趣,身后伺候的「小齐丫鬟」忍不住在隐蔽处抬手戳了戳正目光灼灼盯着人家乐姬看的徐小郎君。

“怎么,你渴了?”徐砚清茫茫然回过神,抬手将「小齐丫鬟」拉在身旁坐下,手边不曾动过的茶盏亦是被他推到了齐辰面前。

齐辰满眼恨铁不成钢,他眼中示意明显就是对玄尘道长图谋不轨的乐姬,希望面前这个傻郎君能够警醒一些。

乐姬一双柔夷依旧稳稳端着茶盏,即便是面前的男人没有抬手去接,她眼中仍是带着千丝万缕的浓情蜜意,就仿佛她与面前这个面容矜贵清冷的男人有过什么非同寻常的过往一般。

殷晏君面容微冷,他身侧伺候的文镜正打算将乐姬手中的杯盏接过去,却有一人比他快了一步。

“这位姑娘如此望着我家夫君,可是早前便识得我家夫君?”小郎君一双极具肉感的手握着杯盏来回把玩转动。

殷晏君抬手将杯盏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唯恐小郎君待会儿一时不注意将杯盏里的浓茶喝了下去。

手里没了东西,徐砚清干脆破罐子破摔拉着玄尘道长宽大的衣袖放在指尖揉弄,没什么特殊含义纯粹就是咸鱼爪子痒痒。

乐姬美艳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对着咸鱼小郎君笑道:“夫人说笑了,奴家生来便在云城,自然不曾见过这位先生……”

徐砚清眉梢挑了挑:“所以那你是对我家夫君一见钟情呢,还是见色起意呢?”

“夫人这话说得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外面丫鬟送来了茶点,乐姬将茶点接过去,款款走到徐砚清身侧,将茶点轻轻放下:“我们楼里的茶点味道不错夫人可以尝一尝。”

这让吃货咸鱼怎么能忍,当然忍不了了,于是放下道长被他揉弄到有些褶皱的衣袖,抬手取了一个荷花式样的茶点,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乐姬眉眼弯弯:“夫人觉得味道如何?”

“嗯嗯,好吃。”吃货咸鱼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对这茶点的赞赏。

“茶点里面并无对胎儿有碍的食材,夫人若是喜欢可以多用一些儿。”说着乐姬又给徐砚清取了一个牡丹式样的茶点。

正儿八经的「小齐丫鬟」马上就要被挤到一边去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徐小郎君一眼,只觉得郎君是被这乐姬给诱惑了,连自己真正该做什么都全然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