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清浑不在意,在家人眼里娇气一点就娇气一点吧,反正那也是阿爹阿娘疼爱他的证明,咸鱼小郎君权当自家兄长是在羡慕了。

徐羡之自然不知道自家弟弟心里那点儿小想法,之前一段时间他三天两头往齐大夫的医馆里跑,就是为了询问男子生产的问题。

所以自从小皇子出生之后,徐羡之一直觉得自家弟弟格外脆弱,比生产过后的妇人还要脆弱。

于是徐羡之大手一伸,直接将他家弟弟扶进了府内,徐砚清满目茫然,所以他究竟是生了什么重病,才使得他家兄长这般小心翼翼。

好吧,虽然兄长的爱过于沉重,徐砚清眼看着兄长眸中满满的担忧,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承受着。

武安侯府从来不将就那些繁复缛节,所以徐羡之扶着小郎君刚刚走进府内不久,便看到他们阿爹阿娘远远迎了过来。

“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了,小皇子没有带过来吗?”苏氏如同徐羡之一般,朝着后面瞅了两眼。

徐砚清眼中满是无奈,只好摆摆手:“阿娘,小崽子还没满月呢!”

“也对,也对。”苏氏反应了过来,挤开大儿子抬手搀扶着幼子:“虽然说你是男儿,无需像女郎一样坐月子,但是也不该这般长途跋涉、疲惫一场。”

武安侯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明显就是跟苏氏抱着同样的想法。

徐砚清再一次表示父母的爱过于沉重,从含凉殿出发一路到武安侯府说多一些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怎么就能算得上是疲惫一场呢!

不过咸鱼小郎君素来明白阿娘对自己的关怀,所以没有多嘴反驳这个话题,凑过去如同以前一样嬉皮笑脸将苏氏哄得眉开眼笑。

一进了阿爹阿娘的房间,徐砚清直接被拉着坐下来:“一直都没问你,如今也快过去一个月了,身上的伤口可好了?”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苏氏提心吊胆了好长时间,进了一躺宫见到幼子平安无恙,她心里放松了一些却仍是忍不住担忧。

徐砚清特地用过宫中去疤的秘药,不是因为伤痕太丑而是他早就想过阿娘不放心,于是大大咧咧地开口道:“若是阿娘不放心,不如看看我的伤口得了。”

苏氏哪里会忌讳这么多,既然儿子都那么说了她又何必客气,真真是朝着儿子的腹部伸出了手。

徐砚清平素里虽然有些时候不要皮子不要脸,但是那么大个人还要当着阿爹阿娘的面露肚皮,多少还是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阿娘阿娘,千万别了。”徐砚清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木瑜天天跟在我的身边,阿娘要是不放心直接问问木瑜就是了,而且木瑜性子老实从来不会撒谎。”

“也对。”到底儿子已经长大了,苏氏勉勉强强收回手,木瑜从小就在武安侯府伺候,所以苏氏对木瑜还是非常放心的,连连招手将木瑜喊了过来。

果然木瑜就是个问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得知苏氏担忧他家郎君的身子,木瑜直接开口回禀:“太后娘娘给郎君用了宫中秘药,虽然做不到不留一丝痕迹,却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苏氏闻言还是难受的要命,依着木瑜的话也就是幼子生产的时候确实痛苦,不过是后面恢复的比较好罢了。

但事已至此,苏氏也不至于再说什么丧气话,只是吩咐了府上的厨子,午膳准备了好些徐砚清喜爱的吃食。

到底是自己从小吃到大的味道,徐砚清扒着碗吃得有点儿撑,又陪着阿爹阿娘聊了会儿天,这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觉醒来咸鱼小郎君有些茫茫然,这是距离和道长同床共寝之后,又一次一睁眼换了个地方。

从小长到大的房间,不过是因为最近一直住在含凉殿,所以才会产生那么一些个陌生的情绪。

在床上窝了一会儿,徐砚清慢吞吞地坐起来,却听到外面传来木瑜敲门的声音:“郎君,郎君。”

徐砚清走过去将房门打开,门外的木瑜看起来有些焦急,他随口问道:“怎么了?”

“好像是官家给郎君送了东西过来,现在人已经在门外侯着了。”木瑜见他家郎君一副晕晕乎乎的模样,倒也不是特别着急了。

反正平素里郎君在含凉殿也是这个个性,官家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伺候着他家郎君换了一身衣服,又将头发重新束好,木瑜这才随着郎君一起起身。

不过尚且不等他们出院子,官家派过来送东西的人已经朝着院子的方向走了过来。

徐砚清盯着所谓官家派过来的那人眨了眨眼睛,突然就明白了今日为何他从含凉殿里离开时道长没有过来送他,原来是在这个等着呢!

于是徐砚清就站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再往前走的意思,静静等着那人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