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在含凉殿里安安静静待了一会儿,怀亲王那边就派人过来催促了,说是怕误了吉时。

咸鱼小郎君茫然地眨眨眼,心里对这个不怎么见面的怀亲王多少有点儿佩服,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满月宴还要顾及什么吉时不吉时。

“怀亲王的性子一向不着调。”殷晏君怀里哄着这会儿精神奕奕的小崽崽,抬头望着小郎君温声解释。

等到他们一行准备朝着集英殿出发的时候,小崽崽方才被他父皇轻柔地放进婴儿车里。

集英殿内被装饰得比之各国来朝的时候还要喜庆,恍恍惚惚让徐砚清有种要过年了的错觉,扫到冲他使眼色的殷小侯爷和怀亲王,徐砚清不得不感慨这舅甥二人的审美也是不同寻常的奇葩。

帝王威严地立在高阶之下,一只手伸向身侧的小郎君,目光温柔而又沉静仿佛瞬间就能够平静人心。

徐砚清抬眸与之四目相对,他心中忌讳的向来都不是身为外人的一众大臣,于是抬手缓缓搭在道长的掌心,眼角弯弯眸中一片晶亮。

太后娘娘和苏氏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嘴角皆是漾起不加掩饰的笑意,那副动容的模样就仿佛是看到殷晏君已然和小郎君大婚一般。

怀亲王主动请缨充当小皇子满月宴的司礼官,眉目飞扬地高声唱词。

高台之下一众大臣望着官家身侧眉目俊郎明艳、神采飞扬的小郎君,皆是陷入了一种撕裂茫然的状态。

此时此刻另外一侧和一众大臣面对面而坐的夫人、小姐们望着自家夫君、父亲脸上几尽绷不住的神色,心头竟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也不枉她们一群人在太后娘娘的云鸾殿里差点惊掉下巴。

可惜一众大臣正在震惊之中,压根看不到他们家中女眷投射过来的诡异目光,正在震惊之时便看到高台之上的官家已然牵着武安侯府的嫡次子落座。

殷晏君全然当做没有看到众位大臣眼中惊疑不定的目光,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抬手一挥让一众起身行礼的大臣和女眷落座。

怀亲王一张嘴还在激情澎湃说着那些他最近几天扯着整个礼部接二连三「加班加点」写出来的颂词。

不过他本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性子,说着说着就开始自由自在地随意发挥。

当怀亲王言辞凿凿只是提到小皇子的生父而非「生母」的时候,一众大臣更像是吞了鸡蛋结果被硬生生噎住一般,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