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孩子逐渐长大,夫妻俩发现,这孩子的嘴越长越歪,还止不住地往外流口水。身为副镇长的杨国汉,手里有点闲钱,就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了检查。一查,发现这孩子是个傻子,这辈子都只会有三岁孩子的心智。

杨国汉气得骂了几声造孽,就收拾行李去了镇上住,再也不回家了。

连春云也恼,也怨,可到底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一块肉,杨国汉不管,她不能不管。于是,连春云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还要照顾着傻儿子。她常年在地里干农活,上山捡蘑菇打核桃摘蕨菜和水芹菜,脸上的褶子多得像六七十岁似的,用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攒出来了几万块钱。

傻儿子二十岁那年,连春云把攒了大半辈子的几万块钱,拿出来,给儿子买了个媳妇。

买回来的媳妇,就是钱玮那个被绑架的初恋,叫褚娜的。

褚娜是大城市来的姑娘,心高气傲的,被连春云锁在地窖里,没少挨鞭子挨打。有一年冬天,还被连春云用烧红的烙铁摁在腰上,逼着她答应嫁给连春云的傻儿子。

褚娜答应了。

结婚当晚,连春云摆了十几桌酒,把村里的人都请来吃席,连杨国汉都回来了。吃完酒,夫妻俩把村里的人送走后,却发现洞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夫妻俩过去一看,瞬间震惊地呆在了原地。

被五花大绑着的褚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手里握着一把剪子。按照旧俗,村里结婚,新人的房间里是必须要放一对剪子的。褚娜握着剪子,狠狠捅进了连春云那个傻儿子的喉管,剪子的尖都从他后脖子穿出来了,血溅了遍地,连春云的傻儿子当场毙命。

有来吃席还没走的人,吓得腿肚子打晃,立刻就打110报警了。

“报警了?”宋惊国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拿起薛深给他的案子卷宗,翻开一页指给薛深看,“你不是跟我说,这个女受害者,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怀了好几个孩子吗?”

在宋惊国的概念里。

既然报警了,买媳妇的人要承担罪责,拿剪子杀人的也要承担罪责。至于能不能判定褚娜是正当防卫,免除刑事责任,那就要看律师的水平了。

“你是要让我帮褚娜做无罪辩护吗?”宋惊国问,心里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个案子要是真这么简单,区区一个正当防卫的案子,薛深用得着来找他吗?不是宋惊国自信,而是这种案子,他随便打个电话招呼一声,就能有人出面,上杆子帮他解决。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薛深苦笑一声,摇摇头:“宋爷爷,您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