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桃语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件款式老土的t恤,头发像几天没洗了,刘海蔫蔫地垂在额头前,和它的主人一样,身上有种一蹶不振的萧索的感觉,妆也没化,没涂口红没涂眼影,倒是眼底的乌青分外明显,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睡好,还是刻意用化妆品做出来的假象。

“各位同行和同学,大家好。”

丁桃语嗓子哑了,吸了吸鼻子,“今天开这个直播,主要是想向深厚法考和薛深老师道个歉,我,做错了事情……”

王厚德拿小号进了直播间,一边听丁桃语直播,一边给薛深实时转播,对薛深讲道:

“丁桃语在给你道歉了。”

“丁桃语承认自己书里和网课里讲到的案例和知识体系,借鉴了你的课程,还有你的薛深刑法笔记。”

“丁桃语说自己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愿意及时改正自己的错误。”

“薛老弟,依我看,你是真的在律所和法院那些大染缸里待久了,你把人心想得太复杂了,多虑了吧。”

“这丁桃语还挺有担当的……”

王厚德有些欣慰,语气里又有些痛快。毕竟,因为丁桃语的年纪比薛深大十几岁,阅历又比薛深更丰富,从事司法考试授课的时间也比薛深要长,大多数在准备司法考试的学生,还是更认可丁桃语是原创,薛深是抄袭者。那时候,不仅薛深挨骂,整个深厚法考也没好到哪里去,跟着薛深一起挨骂,被骂收容包庇一个抄袭者。

可是,这时候王厚德倒觉得,丁桃语这人不错,毕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谁还没有脑子一热,做了错事的时候呢?

然而王厚德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直播间的那头,丁桃语话锋一转,语气和态度直接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丁桃语擦着眼泪说:

“我做错的事,我认。”

“但是有些人私信让我去死,让我滚出法考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法考教学这件事,我做了大半辈子,离开这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该去做些什么事情,我该怎么走下去我未来的后半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