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不大相信:“哪里有记者啊,薛老师,您看错了吧?”

薛深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烧烤摊,“那边烧烤摊吃饭的几桌人,没人吹牛侃大山,都在低头吃东西,一言不发,生怕别人注意到自己似的,那不是正常的客人。”

“还有旁边大树底下,打扑克的两个老爷子身边,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在低头看手机,眼神都没落在扑克牌上,你觉得正常吗?”

“再看一眼对面居民楼的阳台,那几个晾衣服的人。从我们的车停在这里,快二十分钟了,他们还在晾衣服。”

安培哑口无言。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薛深,伸手,竖起了大拇指。

这观察力……绝绝子!!!

“行了,你们待在车上。一会儿要是那边闹起来,安培你就开我的车带着叶俏先走,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明白吗?”薛深说。

安培点点头:“好。”

薛深下了车,砰地关上车门,走了过去。

王厚德和苏蓉蓉,还在激烈地争吵着。

王厚德气得面红耳赤,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苏蓉蓉哭得梨花带雨,红着眼眶,还在抹眼泪。

薛深靠近几步,就听到苏蓉蓉低声啜泣着,开口:“王先生,我知道你已经有妻子和儿女了,我没有想过要打扰你的生活,可、可是……这孩子是你的,孩子病得很重,你总要付我抚养费,和孩子的奶粉钱吧?”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也把苏蓉蓉的话听了个七八成,对着王厚德指指点点的,甚至有人开口,对王厚德劝道:

“老兄,看你西装革履的,也是个体面人,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点错误呢,孩子和孩子他妈孤苦无依的,也不容易,是不是?”

“就是啊哥们,上都上了,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让人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也太没有担当了吧。”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要是真没做过,做个DNA鉴定不就得了?”

王厚德被围在人群中间,攥紧了拳头,憋屈得快疯了。他不知道,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要怎么自证清白。

他没有对自己的家庭不忠,可是DNA亲子鉴定……

王厚德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耳边……是指责,是谩骂,是鄙夷。

王厚德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一个带着些嘲讽的声音,响起在人群之外,“这可真是众口铄金,人言可畏,颠倒黑白,积毁销骨啊!”

众人循声望去。

薛深单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缓缓走进了人群。

苏蓉蓉抹了抹眼角,一怔,“你是……”

薛深递过去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君璟律所薛深六个字,“我是,王厚德先生的律师,薛深。”

薛深的话一出。

在场所有人,都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一言不发,都傻了。

为了钱帮坏人辩护的律师很多,但是,从来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

在场那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死薛深。

在老百姓的认知里,王厚德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帮恶人辩护的律师,比为非作歹的恶人,更加可恶,因为这些律师是在拿着法律,保护作恶多端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