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想帮他一把?还是说,这是薛深的什么阴谋??

杨国汉想不通,看不透,心里乱七八糟,跟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一样。他强撑着挺起了胸膛,故作淡定地看着薛深。

薛深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微微歪了歪头看向了杨国汉头顶的监控,“你们可以进来了。”

门被推开,穿着警服的好几个警察鱼贯而入。薛深认出来,这几个人都是重案三组的刑警,几人进来后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走在最后的钱玮背着手走进来,没有戴警帽,袖口随便地挽起一截,那张脸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他和重案三组的几个同事坐在审讯室的监控器前,听到了薛深和杨国汉对话的所有内容。重案三组那些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同事,在听到钱玮隐瞒并且阻止褚娜去捐献造血干细胞的事以后,看钱玮的眼神都变了。一群人像躲瘟疫似的,不动声色地离钱玮远一点,再远一点。

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这也没错。但是,没有人想和一个自私自利到甚至不顾别人死活的人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呼吸同样的空气。

钱玮憋了一整天的火压制不住了,对着薛深就发泄情绪道:“薛深,刀柄上有你的指纹和你的血液样本,这件事情你还没有解释清楚,嫌疑没有洗清之前,你必须留在警局,协助警方调查!”就算是没有羁押或拘留,按照法律程序,把薛深困在这不眠不休地关上二十四个小时,杀杀他的锐气再把人放了,旁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杨国汉阴阳怪气地笑笑:“是啊警官,把薛深安排在我隔壁吧,他是杀人凶手,我也是杀人凶手,我们俩肯定能有共同语言,还能聊聊杀人抛尸的经验,你们说是不是?薛深,你看我说的对吗?”他这辈子是要待在铁窗之内了,那么,能拉一个垫背的,让薛深用这辈子的前途和事业给他陪葬,听起来也不错。

薛深笑瞥他,“抱歉啊,我有证据,可以自证清白的那种。”

薛深从手机里翻出一份电子文件,把手机递给了警察。这一次,他没递给身为重案三组组长的钱玮,而是把手机递给了重案三组的副组长,这人和钱玮一向不睦。

第326章 讨好

重案三组的副组长接过薛深的手机,只看了一眼,沉吟片刻:“薛律师,我送您出去。”

“麻烦了。”

“等等!”钱玮以身相挡,站在门口薛深离开的必经之路上,眉心拧得能夹死苍蝇,“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他还没有开口,他这个副手就已经开始越俎代庖了,明晃晃地不把他放在眼里,“你这种窝藏包庇的行为,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警服吗?”

这话说得很重。

赤裸裸地透露出一种敲打和压制的意味。

副组长抬抬眼皮,瞥了薛深一眼,示意他说话。

薛深一摊手,大大方方地说道:“把证据也给钱组长看看。”也让好好看清楚,到底是谁的行为,更对不起身上的警服。

不等副组长递过去,钱玮心急地伸出手,一把夺过薛深的手机,一目十行地从头看到尾,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把薛深手机上的那份电子文档给看完了。

“这怎么可能?”钱玮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盯着薛深的眼神复杂,满目震惊。

副组长盯着薛深的眼神,也带了淡淡的诧异与惊讶。

审讯室里的几个重要人物里,唯独杨国汉没有看到薛深到底拿出来了什么证据,急得恨不得踮着脚尖去看,只是他作为犯罪嫌疑人,手脚被铐着,不太方便,动弹不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薛深微微一笑,解释道:“那一年,霜降的前一天,我给人捐赠过一次造血干细胞。很巧,当时接受捐赠的人就是杨国汉的第一任妻子。而杨国汉的第一任妻子自杀,是死于刀刃割腕。我大胆猜测,那位女士割腕用的刀,就是警方今天在杨国汉家的承重墙里挖出来的那一把。”捐赠过造血干细胞,确实有可能导致捐赠者和受捐赠者的血液样本相同。

在场的人都是老刑警、老侦查员了,谁都不是傻子。算算时间线,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刀上的血渍是杨国汉第一任妻子割腕时留下的,而不是薛深留在刀上的。

“至于刀柄上所谓我的指纹,”薛深抛出了第二个重磅炸弹,微眯着眼睛,在周围重案三组的警察里环视一周,与他对视的人下意识地移开眼,薛深的眼神忒凌厉,说是像一把剔骨刀一样割得人浑身发疼都毫不为过。察觉到无人敢与他对视,薛深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我相信,以警方法医科痕迹鉴定的技术条件,尽快做一份鉴定,去查一查这指纹到底是不是我留在刀柄上的,应该不难吧?”

“怎么不是你?你还想狡辩!”杨国汉猛地打断薛深的话,嗓音拔高了几个度,“刀柄上有你的指纹,清清楚楚,没有半点磨损和损坏,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薛深没忍住笑了,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让杨国汉脸色大变的话,“所以,血渍已经干涸了半年,指纹却是清清楚楚,崭新的,没有半点磨损和破坏的,是吗?”

干涸半年的血渍,和崭新的明显是刚刚留下的指纹,这明显的矛盾究竟意味着什么,已经不需要薛深再多说了。法医科和重案三组的人一定察觉到异常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从薛深进警局到现在,没有人为难他。哪怕是钱玮看他不顺眼,也只是想着多关他几个小时杀杀他的锐气,而不敢真的对他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因为,证据不足。

因为,逻辑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