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陶止只是答应不打掉孩子,却没答应和他一起生活。
陶止只是盯着手机屏幕,不说话。
向正诚快急疯了,他坐到病床边上,低头去看陶止双眼,颤声道:“幺儿,你一个人怎么生活?更何况,你不能让孩子一生出来就没爸爸吧。”
陶止抬起头,对上向正诚慌张的双眼,平静地说:“我要回去退房子。”
向正诚一怔,愣在了原地。
等他迟钝地意识到陶止的意思以后,眼眶逐渐通红,他克制着颤抖地声线,用力点头道:“我陪你去……”
这一夜,向正诚躲在楼梯间抽掉了一整盒烟,等他出来时,布满血丝的双眼又红又肿。
隔天清晨,向正诚拿着助理送来的衣服,给陶止一件件穿好,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避免被太阳晒到。
向正诚忽然说:“幺儿,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出去玩吗?”
陶止顿了顿,点点头。
陶止因为白化病,父母很少带他出门,他的心愿就是去游乐园玩一回。
向正诚知道以后,便偷来大人的衣服给他穿,把他遮得严严实实,带着他去了游乐场。
那是陶止第一次在外面玩得那么开心,虽然回去挨了打,却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回忆。
向正诚系好最后一颗纽扣,低头在陶止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希望我们能回到那个时候。”
陶止垂下眼皮,心里阵阵波动。
五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回到了云南。
许久没住的房子落了层薄薄的灰,陶止望向厨房,顿时百感交集,感觉石伍的背影还在那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