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厉害了啊玩家们

妙笔生花“我靠”一声捂脸后退,却听一声暴喝,那个风一吹就倒似的黑发少年抄着条折叠凳从帐篷里冲杀出来,哇呀怪叫着要跟挡帐篷门口的妙笔生花拼命……

“尼玛嗨,这游戏还搞农夫与蛇这套?!”给我吃药惊了。

“别扯淡了,快拉住他!”熵不增气笑不得。

纪棠一脸黑线地上前,从后面揽住发狂的黑发少年,一边将其摁倒在地,一边吩咐熵不增:“去三轮车上拿条带子来,再拿条毛巾。”

亡灵的力量不大,控制住个虚弱的少年人倒还没啥问题,拼命怪叫挣扎的黑发少年很快被绑货物用的宽带子捆住手脚、嘴里塞了毛巾,被迫安分下来。

一群玩家保持安全距离、围着这个满面惊恐地瞪着他们的小孩,都犯了难。

“好像语言不通啊,他刚才叫嚷那些话我是一个字没听懂。”妙笔生花为难地道,“咱们这要怎么说,去叫高级npc来?”

“npc住的帐篷都有防骚扰设置呢,不然我们闹这么大动静他们早提刀出来砍人了。”熵不增幽幽地道。

“这帮npc怎么对我们亡灵意见就这么大勒?”给我吃药一脸不爽。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纪棠闭紧了嘴巴。

用句拉轰哥那边那个幻灵的口头禅,有一说一,换他一睁眼发现自个儿被一群会说话会动的骷髅架子围着转,他也得暴起拼命……

“这样,我记得游侠塔特尔喜欢吃甜食,他跟哈尔负责的那辆三轮车里应该有甜的,去拿点来哄哄看这小孩,没准有用。”纪棠提议道。

熵不增跟妙笔生花对视了一眼:“那行,试试看。”

于是这几人便一点儿犹豫没有、立马动身去偷塔特尔的存货……

因为亡灵们只对装备感兴趣的关系,高级npc们谁也没想到过这帮亡灵还会打他们存粮的主意,满载物资的三轮车就丢在帐篷外,连挡雨防潮的篷布都没用绳子捆好。

几名玩家就位,篷布一掀,大大方方地翻起塔特尔&哈尔的私人物品……

“我靠好多饼干!”

“塔特尔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带了一背包的米老头蛋卷,是要笑死我吗!”

“不用拿饼干吧,拿那个威化和蛋卷,小面包拿两袋,光明牛奶多拿几盒,等那俩兽人醒了也用得着。”

“泡面不用?”

“不用,太油了,长期饥饿的人吃这么油的东西容易出事。”

“嘿!这里还有袋小蛋糕的,藏这么下面差点漏过去了!”

“带走带走!”

不到十分钟,这群玩家便薅走了塔特尔辛辛苦苦攒了半拉月的点心,嘻嘻哈哈地逃离现场……

玩家们“作案”期间,被留在原地的黑衣少年瞪大了眼睛,正惊恐地打量着这处营地。

他不像亡灵们那样有完整的夜视能力,但今晚的月色很好。

月光下,随意分布的数间帐篷被好几十辆满载货物的三轮车分隔开来,不远处特意留出的空地上有篝火残留,已经熄灭的篝火旁边摆着几个充当凳子的石块,地面上还摆着几个水壶杯子。

他睁眼所见尽是亡灵,而亡灵是不需要生火也不需要喝水的……显然,这处满是亡灵的营地里还住着活人。

这个发现让黑衣少年砰砰跳的心脏平复了不少。

但他依然感觉阵阵恐惧——要知道虚弱无比的他和两名兽人根本跑不出多远,昏睡过去前他们离威斯特姆最多十几公里远,这些亡灵来到离人类城镇这么近的地方,究竟是想干什么?!

威斯特姆这种地狱般的地方,如能被亡灵攻陷,也不算是坏事。

可自己居然被卷了进来,就很不妙了……

“莉卡他们不知怎么样了——不对,我的同伴们呢?他们应该也在这附近活动才对,有没有被这群亡灵发现?!”黑发少年越想越悲从中来,“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只是短暂跟同伴走散就被商队欺骗、卖到威斯特姆,只是想要逃走,却撞到亡灵大军中来?”

他正自艾自怜,玩家们抱着一堆吃的回来了。

看到这群穿着鱼鳞甲(绑铁片的皮甲勉强能算是鱼鳞甲)、个个都配着长刀的骷髅一边发出“kabakabaka”的怪异声音一边靠近,黑发少年只觉头皮发炸,寒毛直竖,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亡灵这种生物,黑发少年只在传奇小说里见过。

在拿巴伦大陆不少地区流行的、关于旧神时代的民间传说中,渎神者暗法师对抗命运女神的最终手段是亵渎了某块大陆,将所有的生者转化为游荡的不死系亡灵;大海中远航的船只如不慎偏离航道,远远看见冒着绿光的陌生大陆时,不能及时回头逃离,便会被永远留下。

现实里的亡灵自然没有因口口相传而夸大失真的传说里那般恐怖,绝大多数亡灵生物其实是没有灵智的浑噩生物,危险性比野狗群还有限。

但黑发少年只是个见习战士,他和他的同伴们只是个在因纳得立的小酒馆里捡点儿正式佣兵们看不上的杂活糊口的小团队,最“冒险”的行为,也就是跑到索伦森山脉外围抓点儿城里少见的低级妖兽卖给有钱人当宠物……

见识远远不如正经的武器大师雷克斯、也比不上前盗贼们的少年人,自然不知道出现在物质世界的亡灵其实大部分都只是黑魔法师们役使的低级仆从——他的反应比初见亡灵的前盗贼们激烈,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几名亡灵在距离黑发少年五、六米开外的地方站定,用他们那漏风的下巴“咔吧咔吧”地交流了几句什么,其中一名亡灵独自往黑发少年走来。

随着对方越靠越近,黑发少年目中的惊恐变成绝望,原本抖个不停的身子迅速瘫软下来。

在强烈而悲痛的“我要死了”念头影响下,黑发少年眼中的绝望又多了几分后悔。

他后悔了,他不该莽撞地离家出走,不该天真地以为自己与别人不同、能在外面混得多么风光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