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景转过身,嘴角动了动,似乎想拉扯一个勉强的笑容,但那一丝弧度转瞬即逝了。

“宗应,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还是你真的神经粗到直通肠子了?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烦他?”

“你就非要这个时候,让我最厌恶的人,来看我有多狼狈吗?”

杭景自始至终没有看林语抒一眼,冲门口伸手一指:“要么让他滚,要么你和他,一起滚!”

宗应心里有气,但他看到杭景平举的手臂在抖,手指都在微微哆嗦,原本精致如玉的面容此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争吵的心思也就淡了。

林语抒在一旁观察着宗应的神色变幻,适时地凑上前去,“宗应,我先走了,杭景说得对,是我太性急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添乱。”

“杭景,对不起,你好好修养,别想太多。”

宗应看林语抒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外挪,杭景始终背着身不愿搭理一句,想到林语抒是因为他被无故迁怒,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林子,我送你。”

宗应说是要送,实则比林语抒更快一步走出了病房,反而将要送的人留在了病房里,明显更像是和杭景赌气,单纯不想再待在病房里,找个借口离开罢了。

“宗应……等等我,那个……杭景,我先走了……”

林语抒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等到杭景的应答,无奈转身离开,出门去追宗应。

“宗应,你走慢一点,等等我……”

林语抒好不容易在楼梯间追上宗应,累得大喘气,“我说,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宗应站在楼梯转角,半天没动静,突然抬腿一脚踹向了楼梯扶手,将不锈钢的栏杆直接踢歪了,吓得林语抒大气都不敢喘了,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呆呆站着。

“操!”

宗应说不上来原因,但就觉得气不顺。

他又是对着扶手栏杆一脚,将整排的栏杆踢得吱呀乱响,动静太大在空旷无人的楼梯间发出一阵阵的回响。

发泄了一阵后,宗应靠着墙,点了支烟。

“林子,杭景的手,废了。”

宗应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疲惫。

他一整晚都没合眼,眼底泛着红血丝,下巴还有一点点胡茬,他是真的担惊受怕了一整晚。

“医生说,说他……再也拿不了画笔了。”

“林子,杭景搞成这样,是被我害的,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过会被事情搞成这样……”

宗应心里是有过懊悔的,他原本是想和杭景好好聊一聊的,不管是关于他的伤势还是两人目前紧张的关系。

他甚至想和杭景好好道个歉,如果不是他推了一把,杭景就不会摔跤,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但奚意和林语抒的接连出现把一切都打乱了。

他想到杭景和奚意的事,就压不住的火,听到杭景污蔑他出轨林语抒更是控制不住地要发脾气,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杭景的手,真的废了吗?”

林语抒走下楼梯,在离宗应一步远的地方站定,问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想送他出国治疗,毕竟国外的医疗水平比国内先进,也许能想到办法。”

宗应抹了把脸,有些烦躁,“我刚才和他提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说愿不愿意。”

“我怕他太犟了,硬要和我对着干,最后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