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现在。

他随手捡起一条曾经戴过的围巾,放在鼻尖嗅了嗅。

果然,什么都没有。

四五年前的旧衣物,怎么可能还有会信息素的残留。

但宗应就靠着这些什么都没有的旧东西,筑起自欺欺人的巢,熬过了一次又一次易感期。

不知道宗应是被一天一夜的易感期折磨得精疲力尽,还是神志不清地时候撞墙把自己砸晕了过去,在顾之瑾挪开堆积一地的衣物后,他也只是眼睑颤了几下,说了两句含糊不清的呓语,然后本能地把怀里的山茶花抱得更紧了些,却没能醒过来。

顾之瑾盯着眼前形容狼狈的宗应看了很久。

到底有多难受,才可以让一个自我修复能力顶级的S级alpha眼底全是乌青,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根根暴起,连他这个同为S级的alpha闯进他的领地,也无知无觉。

是潜意识里足够信任,还是……已经对外界失去了感知力

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顾之瑾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宗应的脸,直到鼻尖酸楚,眼睛发胀,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了。

“对不起啊──”

他伸出手轻轻撩开宗应被汗沾湿黏在脸上的头发,他的手在抖,声音也是哽咽,“留你一个人在世上……”

说不下去了。

他低下头将脸重重埋进自己的掌心里,咽喉剧烈痉挛,再也发不出声音。

怎么办?

眼前这个,是他倾尽一切去爱的人

是他的宗应呐!

他怎么舍得!

一想到宗应患病近四年里的易感期,甚至不久前,他还笑嘻嘻地和自己说,忍一忍就过去了。

顾之瑾一把抓在自己心口,里面那颗被宗应搅烂的心,快疼死了。

压抑在嗓子里的哽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宗应动了动,像是要醒了。

顾之瑾拿过一旁的毛巾,想给宗应掖一下汗,手刚刚伸出去,就被抓住了。

“谁?”

宗应半睁开眼,目光带着冰冷的寒意,终于意识到被入侵了领地,烦躁的神色还多染上了几分阴郁的味道。

“谁让你来的!又是我妈?出去!”

凌厉强势的气势扑面而来。

但当暴戾又直白信息素即将攻击到顾之瑾的一瞬间,突然又退了回去。

宗应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地将抓在手里的那只手拉到鼻间,仔细嗅了嗅,像是不敢置信,又用力嗅了嗅,才颤颤地抬起了眼。

“我是在做梦吗?”

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脸色苍白的alpha瞳孔都没有聚焦,这人现在根本不清醒。

“我闻到了……山茶花香……不是花香,是信息素的味道……”

宗应急于求证,他向眼前的人伸出了手想要确认对方的身份,又怕这一切只是幻觉,怕梦醒,所以在即将碰到对方脸颊的时候停住了。

“是……小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