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瀚的这十年在不断循环播放，从生到死再到生再到无穷无尽的折磨与哀鸣。

江常宁就那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除了那悉心修剪的指甲都能掐破手心后蜿蜒成溪流般的血外，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还拥有情绪。

他甚至没有触发心魔的锁链，就用近乎冷漠到仿佛摘除了自己七情六欲的残忍，逼着自己看完眼前的所有事情，看完白瀚身上的所有伤痕。

在不知道多少遍的循环后，他终于有了反应。

江常宁缓缓闭上眼，唇上已经干涸破裂，嘴唇起合间都能带起一道道血痕。

他漠然地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却沉而有力，“这就是你们为我准备的心魔幻境吗？”

江常宁睁开眼，只冲着自己面前的所有嗤笑一声，冷漠道：“地狱魔门，不过如此。”

斩钉截铁的八个字后，他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扭曲了一下，还带着瓷器破碎的咔咔声响。

江常宁静静站着，毫无波澜。

“砰——”

终于，属于江常宁的心魔环境不攻自破，碎成粉末。

黑暗，重新笼罩江常宁。

江常宁身体晃了一下，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痛不欲生。

刚刚被他疯狂压制的所有情绪与痛楚一并涌了上来，无边的绝望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喘过气，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常……宁……”

黑暗的绝望中，白瀚软软的声音响起。

江常宁捂住心脏的手一顿，连忙向四周张望，最后在左边的地上发现一只软趴趴躺着的血色小猫。

见他终于看了过来，血色小猫还强撑起头，向他扬起了猫下巴，骄傲道：“看到没，本大爷说了，绝对先你一步出来等着你！”

这傲慢的一句话，却轻轻浅浅地就挥去了那拢在江常宁心头上的阴霾。

江常宁望着他，黑色的杏眸里是剧烈波动的光芒与水雾。最后，化作了常有的温和无奈，还有深深的感激、释然。

他勉强控制身体往前踉跄走去，膝盖一重，单支腿砸在了地上，“咚——”

“常宁！”白瀚被吓了一跳，瞪起猫眼。

江常宁无知无觉般朝白瀚伸出双臂，他望着睁着滴溜溜大眼睛瞪着自己的小猫，扬唇浅笑道：“来吧，白大爷，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爱你么么哒！

第128章 巫宗与雾族，大陆百年过往。

眼瞧着江常宁的状态就不太对劲, 白大爷慌得不得了，自己扒拉着身体滚进他的手臂里，然后探头看他：“怎么了？是不是这个破心魔欺负你了？！不怕, 我带你揍心魔去！”

江常宁笑了笑，没提自己刚刚看到的内容，也没问白瀚经历了什么，配合道：“可以揍心魔吗？”

“当然可以！”小猫伸爪子拍自己胸膛, 噗噗噗地响,“爷可是百兽之王！那个破心魔兽也得听本大爷的号令！”

江常宁抱着他直起腰，失笑道：“那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的？我先给你洗一下。”

白瀚语塞，哼了声：“不许瞎想诋毁本大爷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