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逃不掉,朱标暗叹一声,回答道:“爹,你不在应天的时候,勋贵们跳得欢,刘伯温先发了难,他们便急了,正巧娘因为怀孕有些郁郁寡欢,我便做主让那些命妇们进宫,陪着她说说话。”

“说说话?”朱元璋脸色阴沉,“说的就是咱的房子好,园子好,她也想要?她是不是还想当皇后!她是想让徐达把咱给顶了,还是想自己把你娘给顶了!”

如此解释实在诛心。

“这是无心之失。”朱标道,“您也知道谢家的门风,这门亲事还是您赐的呢,现在要怪也不能怪徐叔叔。他就算有野心,也不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中,借夫人的口表达出来,只能归于巧合罢了。”

“放屁的巧合!她是不把咱放在眼里,觉得自己是国公夫人就了不起。”朱元璋骂了一句,显然并不接受大事化小的说法,“咱看他们就是安逸得久,忘记咱的刀有多快了。”

朱标道:“徐叔叔向来中正无疵,作战英勇,战后又秋毫不犯,立下汗马功劳。再说了,他是爹的兄弟,总不能因为这样的事责罚他吧,真要计较起来,这是大罪,除非砍头不能善了,不至于此。”

话是朱标诚心说的,朱元璋听进去多少,又是怎么想的,暂且不得而知,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御案后,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烛台上的火焰,在忽暗忽明的光线中,再次转移了话题:“标儿,你这次监国,有没有学到什么?”

被手指影响的光亮摇曳着在墙壁上移动,像是一抹晦涩的幽灵。

朱标一愣,呼吸放轻了一些,垂目道:“儿臣学到了制衡之道。”

“很好,还有吗?”

“……儿臣还学会了奸诈和狠心。”朱标道,“这些东西儿臣本来知道一点,现在知道的多了,也算是进步。”

“这怎么能说是奸诈呢。”朱元璋喜道,“这不就是帝王术吗,进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