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敢死,我怕疼,我下不了手。”

可他又怕死,简直懦弱到可悲。

季牧桥呼吸一窒,“陶蘅……”

陶蘅几乎是恳求着说道:“你们都放过我好不好?应付一个秦文远我已经够累了,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应付你。”

“别让我恨你啊,季牧桥。”

电话里久久没有人说话,季牧桥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上次心这么疼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得知陶卓意外过世的时候,没想到时隔两年,他还能体会到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觉。

不知过了多久,季牧桥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啊陶蘅,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陶蘅摇头,“没关系。”

挂电话前,季牧桥说:“你跑吧,跑远一点,跑到我们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别再回来了。”

陶蘅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就这么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几个小时内,他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小县城里没有夜生活,大家早就陷入了沉睡,和这个城市一样,安详而宁静,只有他,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游荡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找不到归处。

秦文远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陶蘅在晨曦中眨了眨酸涩浮肿的眼睛,慢慢接通手机。

“下来吧,我在楼下等你。”秦文远说。

陶蘅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窗边没有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金黄色的晨光将他整个人拢住,他才站起来,转身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