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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从前他在院里栽了颗小小的樱桃树苗,他每日来看她、浇水、同她讲话,守着她、爱着她、护着她,满眼都是她,直到那树苗长大,结了颗颗红润饱满的樱桃之时,那些樱桃果却突然被别的人占为己有。

时隔三年,他终于将那颗熟透了的樱桃采撷,他含在嘴里,在唇齿间缠磨,吮着她的汁液,品着她的芬芳,陶醉在这甜美的汁水之中。

终于在餍足之后,他放过了那张樱桃小嘴,往下沿着她的脖颈,一点一点地往下流连。

“公子,公子!是你在里面吗!方才外头有个婆子想出去报信,被奴才逮个正着,公子你能听到吗!公子!”

隐约而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是栓全的声音。

邓知遥的动作突然一顿,他撑起身,整个人像是从幻梦中惊醒一般,凭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拔下头上束发的簪子,插-进了手心里。

鲜血汩汩而出,失去了桎梏的黑发垂落,他终于靠着疼痛换得了一瞬间的清明。

他撑着床沿平息着,眼前的桌椅床具无一不在晃动着,最终他定睛在那香炉上,身子一僵,整个人摇晃着扑过去,将那香炉打翻在地。

窗扇被骤然推开,清冷的风迎面吹了过来,他终于渐渐清明,神志渐渐恢复。

外头的栓全见自家公子猛地推开窗的模样,心中一急,便要冲门而入。

邓知遥已彻底清醒了过来,脑海中一幕一幕浮现,她借口有要事要同他说,约他到垂花门处,然后不见她的人。

水碧跑来求他救她,他顺着水碧的话,猛然想到了今日差点撞在他身上的那个中年官员,然后他来到这客房,踹开门看到那一幕,扑了上去,然后呢这房里燃了媚香,他失了神智……

邓知遥忽得低低地笑了出来,顾湄她当真从不让他失望。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毫不心软,一击即中,若不是方才他留了个心眼以防万一,示意栓全在门口留着查看情况,此时又是何种的境地他不敢再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