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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却突然想起些什么,手一顿,终究停了手。

眼前一时浮起那人眉眼,他说要与她成婚,又将那红绳系在她手腕上。一时又是他那时,将绑在床柱上的红绳解下来时的模样,他说,“别那么急,总有解开的时候。”,一时却又是方才,他褪下她的鞋袜,低着头,给她揉弄着通红的脚心。

他总爱对她说,阿湄,往前走,别回头,人才会过的好。

可是她的前路仍是个死胡同。

正如朱琛所说,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她会是第一个被清算的那个。

时间不容她再想下去。

她重新展开纸笔,想了想,蘸墨落笔,最后一吹,入出一撤地卷了卷,最终将新写的那份塞到信筒里。

随后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提着那饭盒往后厨房走。路上走过一条林木掩映的小径,便小心地将盖子揭开,解了手脚束缚的信鸽便扑棱着翅膀飞向黑黢黢的夜空,渐渐的,身影越来越小。

顾湄则仍旧往厨房而去,婆子正在里头涮着锅,见得她来,左右一看,脸上便又露出憨厚朴实的笑容来:

“姑娘怎特意来一趟,可是大人有何吩咐?”

顾湄摇摇头:“只是来归还食盒,再有,也想告诉妈妈一句,大人今晚没大动那条鲫鱼,我尝了一口,有些咸了,下次若做,且少放些盐,大人口味清淡。”

婆子忙接过饭盒,赔着笑脸:“多谢姑娘提点,一定,一定记得。”

此时有个小丫头从门里探出头来:“妈妈,妈妈你快来!哎哟!咱们后头的污水口堵了!流了满院子的污糟!”

那婆子一听,顾不得其他,连忙用顾湄告了罪,便回去看了。”

议事厅里,此时只有邓知遥一人,他眉眼掩在烛灯的阴影里,添了几分晦暗。

栓全捏紧那信鸽的颈部,将它脚下的信抽出,递到邓知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