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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瘦了,下巴也尖了不少。看来他不在的这三年,也没过的多滋润呢。

“现在才知道怕吗?”他顿了顿,笑的阴寒,“你诬陷我的时候,你害我受家法的时候,你将我从侯府逼走的时候,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他说着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用那双水光粼粼的眼睛看着自己。

陆令晚眼睫微颤,眼前的水光让他阴狠的面色模糊扭曲了起来。

她也不想就这样,丢脸地在他面前哭,真的,她真的不想这般狼狈地在一个罪魁祸首面前哭成这样,可眼泪就是怎么都忍不住。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恶鬼,是她的修罗,是她拼尽全力也挣扎不开的梦魇。

现下他东山再起,自己败的一塌糊涂,永无翻身之日。

五年啊,即便她宁愿堕入深渊,也要拉下去的恶鬼,现下依然缠缚在她身边。

陆令晚突然一笑,忽的就释怀了。

纸张在她手里皱成了一团,她随意抹了把泪,站直了身,看着外头一点点压下来的黑夜: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我自己种下的恶因,便心甘情愿吞下这苦果。侯府对我的处置我认了,往后便在家庙青灯古佛了却残生,我没什么好怨的。只是齐昭南,我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这个世道。苦乐自当,我的灾厄我认了,而你的,不会远了。”

她说完便转了身,只再无留恋和挣扎。

如果囚禁一生,可以摆脱他,她愿意。

身子却被人猛地一扯,推到了那香案上,炉鼎“咕噜噜”的滚了下来,厚沉的香灰扑洒在地上。

待睁眼时,对上的便是他盛怒的眉眼,以及自己被他缚压在案上挣扎不得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