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小皇后 阮阮阮烟罗 1950 字 2022-09-21

太子前去坐镇,一来京兆府尹定不敢罔顾实情,径就包庇端王孙,给慕昭定一个“诬告”的罪名,二来太子虽说只是观摩,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这是为了监督京兆府公正办案,太子这时明晃晃地站在了端王府的对立面,相当于直接断了未来有可能的端王府支持。

似是对他皆有利的,但,一想到那日慕昭与太子有说有笑的离去背影,他心头就难掩酸涩。慕昭本就近太子而远他,若在这等大事前,太子挺身相护而他明哲保身,岂不是要将慕昭推离他更远……

且,太子既用此举,直接与端王府划清了界限,若他一味不动,没有半点表示,倒显得他与端王府背地里有所勾连似的。有关父皇究竟是如何看待端王府,他这些年一直捉摸不透,但从为人君的角度思量,身为帝王的父皇,定不愿见皇子与朝堂势力勾连过深,不愿见他的儿子,与端王府关系“好”到在操弄春闱这样为祸社稷的大事上,还站在一条线上。

其实真正决定他是否能做储君的,不是有多少皇室宗亲、文武重臣支持,不是他的名望在天下人心中有否高于太子,甚至也不是他个人的文韬武略能否肩负起万里江山。真正决定此事的,只有一个因素,那就是父皇的圣心。他当万事顺从父皇心意,不做任何有违圣心之事,他是父皇的儿子,纵固然需要结交拉拢朝堂势力,但与父皇之间的关系,当亲近超过这世间任何人,切不可本末倒置。

缘何想当储君,自是因他想做大周皇帝,他自信可以做好大周皇帝,他那生来就是储君的太子弟弟,根本不适合这个位置,他自信可以比太子做得更好,甚至他心底有种感觉,若他做了太子,反是解脱了这位心性柔善的弟弟。

欲为至尊的心念,从他记事起,就已根植在他心中,就算没有长兄痴愚、太子病弱、母妃与裴氏在后支持、父皇似是偏爱等种种现实因素,他也会想要入主东宫,有朝一日登临大宝。追求至高权势的欲/火,似自他生来就在他心头暗燃,除了那日与慕昭在细雨中相逢时,似被那漫天濛濛烟雨飘熄了一阵,从未有一刻停歇过。

终是驾至京兆府,而在那之后不久,燕王就庆幸自己赌对了选择。因他人刚也言称观摩、坐定不久,即有宫中内官奉父皇手谕至,令京兆府尹吕德度秉公审案执法。

父皇终是要正面压制端王府了,他这一步,虽暗含部分男女私心,但也算是走对了,不与父皇圣心相违。燕王在庆幸之余,也忍不住要疑心,太子是否不仅仅为护慕昭而来,是否有因身在宫中、离天子更近,比他先一步揣摩到父皇有意收拾端王孙,而无所顾忌地早一步迎合圣意,前来坐镇京兆府。

既已明确父皇圣心,燕王也无所顾忌,早在端王孙对慕昭百般觊觎纠缠时,他就有心收拾其人,命亲信在暗中搜集了从前端王孙作奸犯科的不少罪证,只是他那时不明悉父皇对端王府的态度,是否还是一如既往地厚待宽容,遂未急着放出而是静伺时机,而今,时机已至,尽可以此助慕昭一臂之力了。

慕昭的这惊世一告,京兆府在天子手谕督办、太子与燕王曾同堂观摩的压力下,所秉公审案的最终结果,不仅震惊了世人,也使燕王吃惊。不但状告端王孙的三条罪状全部成立,甚至慕昭这一告,还牵出了端王世子,牵出本届春闱受贿舞弊这一大案。

端王孙与端王世子所犯,俱是不可赦的死罪。最终,是老端王拿出当年景宗皇帝赐予他的丹书铁券,求请天子饶他儿孙一死。老端王与景宗皇帝虽是异母兄弟,可却与景宗皇帝兄弟情深,在当年景宗皇帝夺嫡时,为兄长几度出生入死,因从龙之功无人可匹,而得此丹书铁券,并得到景宗皇帝允许端王府世袭罔替的特别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