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边上。”宋必回低声道,“还想再睡会儿吗?”

“不睡了。”江屿风揉了揉眼,眼神却透着抑制不住的失落,“他们应当也快要走了。”

这梦行的进度似乎比现实之中的更加快了一些。

当时江离琢私下与二皇子见面一事被圣上知晓,此事一经暴露,江家便自然而然地被立刻牵扯进了皇室的争端之中。

江离琢此前便风头太盛,他又爱广结善缘,眼里容不得沙子,有不少人都暗中盯着他,圣上也早对他有所忌惮。

如今加之徐易在其间大搅浑水,添油加醋,便更惹得别有用心之人的不满,想趁此拉他下马。

这就是躲不过的结局,只是早晚发生罢了。

朝堂动荡,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果然,不出几日,陵溪忽然爆发洪水,圣上便点了江离琢前往治水,还特允江家一家前往。

江离琢与夫人出双入对,根本是离不开的,可他在朝堂之上听见圣上如此说,当下却是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

这分明就是死令!

治水是假,除患是真,说不定是要在途中,便叫他有去无回。

自古以来忠臣可没有好下场,江离琢心中腾起一阵悲凉,他低头接旨,抬头却看见了周遭有人忧虑有人淡漠的眼神。

他心下了然。此回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脸上扬起了凄苦的笑容,想他半生潇洒正道,当年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身披春风,好不恣意。

如今想来,却也不过是浮华一场。

江离琢刚下了朝,便乘轿直奔云清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