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琢整个人像是被这一个字钉在原地,然而长乐接下来的一句话,连他的灵魂也给抽走了。

她说:“豺、狗、分、食、作、肉、棺。”

陈剑琢怔怔听罢,薄唇微颤,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当然知道这句诗的意思。

此身只合曝野原,豺狗分食作肉棺。

阎罗殿头失名姓,天崩地毁……勿相见!1

此诗乃怜影卫殿头提诗。

她是想告诉他,她入不了皇家祠堂,也不入陈家祠,更不可能与他以后同葬!

她还说……下辈子,他们也不要相见!

陈剑琢抱着她,眼前一阵发黑,口中有铁锈味弥漫。

长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神情,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厌烦——

曾经引以为傲的,支持着她不可一世的权力,如今似乎没有那么炙手可热了。

你看,正是这权力,让人死,让人疯,让人流血流汗,流……泪?

长乐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手背上,她心想小将军难道哭了?

于是她吃力地抬了抬眼,只能看见陈剑琢的下巴和嘴,还有高挺的鼻梁。

长乐知道自己彻底听不见了,因为她明明看见陈剑琢的嘴一张一合,她却什么都听不到。

而——那嘴型似乎是在喊「盈盈」「盈盈」……

这是她的小字,父王还在的时候给她取的。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