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他之见,看这做派也不像能查得出什么的样子,可怎的又反而问起岗白城的灾情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司空引却明白,她的驸马这套九曲十八弯下来,实则有两层用意。

第一,他们身负两重任务,不是仅仅查清了赈灾银子的事儿就能成的,对司空珩及许智宸那边也得有个说法。是以了解这南方水患的具体灾情,于他们而言也很是必要。

第二,这小小一个问题,端看这县令吴敦能说的多详细、多具体,就可窥见他是否是个亲政爱民的好官。

偏偏这两层用意,吴敦一时半会儿是参透不得的。

实在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吴敦斟酌片刻,开口道:“大人若想了解岗白城的受灾情况,就须得知道岗白城的居民主要都是以何种手段谋生。”

陈剑琢捧着茶盖,看似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司空引却知道,这是他心底认同了吴敦这话了。

县令吴敦接着道:“岗白城的土质,相比周边许多寻常城镇都较为特殊,粮食瓜果都难以多产,但可以用作生产瓷器。近五十年来,咱们城里的主业就是瓷器、烧瓷这两项。”

一句「咱们城里」让陈剑琢一直拧起的眉间舒缓了些。

“此次南边发了水患,又是唐源江决堤,因咱们岗白城地处边远地区,对房屋田地的影响实在不大。

只是近日以来阴雨绵绵,恐怕将近有二十天都没见太阳,城里的各大瓷窑也停工了接近一个月了,对岗白城大大小小的以瓷制品为生的商户来说,今年的产量即将锐减,这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他说罢,见陈剑琢久久不语,心里也是急得很。

也不知他说了这么一堆,这节度使大人有没有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