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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就算男女两情相悦,婚事也不会这般急迫。何况,明檀年初刚及笄,不必如此急嫁。

赵明檀眼珠微转,抬手取下自己的发簪,递给苏晋:“来而不往非君子也。”

“这支比染血的精致,贵重,也更得明檀喜欢。”

赵明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吩咐香柳驾车离开。

苏晋低头盯着发簪,勾唇一笑。

那一笑,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潋滟风华,勾人心魄。

只可惜赵明檀没有看见。

倒是王继看傻了。

主子竟然笑了,天哪,破天荒头一遭。谁不知道当朝首辅风姿卓绝,却是不言苟笑,鲜少有人看到主子的笑脸,就连自己近身伺候了好几年,也从未看到过。

就是对于自己母亲,主子也是恭敬有加,却没有笑脸。

殊不知年少爱笑的孩童早已被颠沛流离的流放生涯,磨砺得失去了笑容,待到后面历经军营、尔虞我诈的官场倾轧,更难见其笑容了。

苏晋敛去笑容,又恢复了一贯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淡声吩咐王继:“将盛京最好的媒人请来,明日的礼书单子一并拟好。”

“是。”

入府后,苏晋先去库房清点了一遍聘礼,又去看了养在西院的一对大雁,油然生出一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欣慰。

大雁是苏晋去年偶然所得,那日从郊外回城,偶偶这对落单的大雁。当时正是初秋,大雁南迁过冬。其中的雌雁被老鹰啄伤从高空坠落,并行的雄雁毫不犹豫地俯冲下来,停在受伤的雌雁身旁,半步不离,哀哀戚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