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着身边据说是黑鸦佣兵团在茵佛诺的老朋友,一个浑身酒臭的老男人的聒噪,芙蓉美人儿朝赫连暄笑了笑。

已经被现实教得足够通透的芙蓉美人儿很清楚,不管她心里有多厌憎贺涟,哪怕她现在正在心里嫉恨地期待着贺涟会被酒吧里的客人撕碎,她都要笑,还要笑得真心实意。

赫连暄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随手将摘下来的口罩揣进了口袋。

空气里充斥着浑浊的酒精、药物与荷尔蒙味道的酒吧光线暗淡,舞台上,药物和酒精共同作用,让布料只是装饰的舞女们几近癫狂地舞动着身姿。

老马很喜欢这种到处都弥漫着颓废、癫狂、堕落、欲望、淫|靡……的糜烂气息,他也不在意赫连暄的沉默,和其他正在胡天侃地的暴徒们一样,一沾酒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吹嘘起了他年轻时候的各种英勇事迹。

挑了一个靠近正中的空桌座位坐下,赫连暄对老马的龟公生涯毫无兴趣,只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摩挲着杯沿,好似并未察觉到,注视着她的无数道侵掠的目光越来越露骨了一般。

酒吧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中开始腾升起了暴力的味道。

在由各种语言汇集而成的嘈杂声音里,碰撞、谩骂和挑衅……逐渐升级,一群暴徒在期待一场血腥杀戮,他们想要借机证明自己,他们会声名鹊起,然后,再带走他们想要的男人或女人。

这是酒吧约定俗成的规矩,而酒吧,也是启明星号上完全自由的地方之一。

烈酒和着鲜血,在劲爆的音乐中,飞溅,炸开,涂染,又突兀地结束。

咚的一声。

一瓶白兰地搁在了赫连暄的面前。

身材魁梧的蓝眼络腮胡子垂涎地盯着赫连暄,粗声道:“嘿!漂亮女孩儿,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还不等赫连暄拒绝,另一瓶威士忌也重重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上身只套了件牛仔马甲的黑人壮汉拖了张椅子,直接坐在了赫连暄的身边,“陪我喝一杯,价码随便你开。”

酒吧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