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渐渐下大了,天地间又是一片白茫茫。

封野停了下来,起身拿过薄毯裹起控制不住地轻颤的赫连暄,转身将她抱进了浴室,一边低声问道:“我帮你洗澡?”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赶紧回房间把你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吧。”赫连暄哭腔未褪的声音还带着颤意。

封野调好水温,扶着她的后腰揉了揉,木系异能浸入,“暄暄,你加油再努力一点啊。”

温热的水淋了下来。

“嗯?”赫连暄有些迷糊地歪了歪脑袋。

“你再不努力,你没法儿交公粮的老公就要胀坏了。”封野一本正经,又帮她把浴缸里放了热水。

“……”赫连暄呆了片刻,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封野好像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盘算?

水汽渐渐弥漫了开来,充满了整个浴室。

“暄暄——”封眼垂下眼,指尖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尾,倏地问道:“恨我吗?恨我把你弄坏成了这副模样吗?”

赫连暄挂在他身上,脖子微微后仰,直直地看着他,“那你呢?恨我吗?”恨我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你,像菟丝子一样扎根在你的血肉里,甚至不止一次险些害死你。

“恨我害得你陷进了陵城的研究所吗?”赫连暄一字一顿,问得认真。

那一次,她再见到的封野像半人半鬼的骷髅架子……尽管后来他身上的伤势顺利恢复了,但是,非法实验在他身上造成的不可逆伤害,却是永远无法恢复了。

就像他的木系异能再也无法作用到他自己的身上一样。

“嗯。”封野不避不让地回望着她,眸色淡染笑意,“恨,恨得想将你嚼碎了吞进肚子里。但谁让你老公太没出息了呢,我爱你啊,暄暄。”

也就只能,抵死纠缠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了啊。

“我么,倒也不恨你。”赫连暄用额头撞了他一下,心跳失常了,但暄姐可不会被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晕头转向,“但有些惩罚,我是要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