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姝婉看着十一,发现她已经从刚才的难过里走出来,这么快就恢复镇定,别人一定会赞她心志坚定,付姝婉却觉得心疼不已。

十一是不是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默默流泪,像一只受伤的小兽那样独自舔舐伤口?因为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吞噬那些悲痛,所以才会那么快走出来?

付姝婉看向梁玉君,“玉君,端碗甜汤来。”

梁玉君提醒道:“殿下,你今天已经喝了两碗了,再喝下去牙齿会受不了的。”

付姝婉摇了摇头,“不是给我,是给十一的。”

十一研墨的动作停了停,他看了付姝婉一眼,嘴角微弯地低下头,继续研墨。

梁玉君领了吩咐再次离开雅间,心中却忍不住嘀咕,殿下要是个男子,这场景就是话本再现啊,“风流公子百般讨好,俊俏丫鬟红袖添香”。

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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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姝婉拿起毛笔,蘸墨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户部尚书披露安康城知府的劣行,一封信则给大齐皇帝,问好报平安后,抱怨赵国公第三子的荒唐事。

大齐皇帝这些年,权势越盛,疑心病越重,与其把这怀疑用在她这个羽翼未满的皇女身上,还不如转移到赵国公这种旧年功臣身上。这些功臣可是粮仓里的老鼠,一个个吃得肚滚溜圆,随便宰一个都能充盈大半国库了。

付姝婉写完信,检查一遍之后,正要放在一旁等待风干。十一拿起信纸,内力一扫,墨迹很快干掉,他将信纸小心折好装进小竹筒里,封好蜡,放在旁边等待收取。

十一的动作那么自然,又那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