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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像他以往的“杰作”那样,如同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物件一样被拎起来,再像是抛尸那般被带走?是否由于情感和视觉的双重刺激,大脑为了自我保护而直接封闭了这段感知?

她感觉睁开眼也只能看见各种颜色扭曲纠葛,恍若回到了童年时代路过的一个车祸现场,一旁有人在说“真惨啊!脑袋都被压碎了!”,母亲急忙挡住她的眼睛,可是那双挡住自己的手却变得透明!

妈妈,这样可怕的场面看了是不是会睡不着?你怎么挡不住啊?

她睁大属于孩童的眼睛去看母亲焦急的脸,可是母亲的脸也开始变得透明,遮不住后面……

回忆的画面终于在她被怎么也挪不开的视线逼疯之前消散,白月的神识回到现实:为了逃避现实,她差一点陷入了梦魇,而事实上就算陷入梦魇也有醒来、必须去面对的时刻。

她被诸回放了下来,在他面前扶着墙还能站稳。

“帮我洗干净。”他的语气像往常一样轻快热络,把冰冷的匕首塞到她手里,“你看,这不是能拿稳嘛。”

他还帮忙开了水龙头,便再没管她转身离去。

白月举着匕首维持冲洗的动作就没变过,她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洗的究竟是凶器,还是她自己的手。

她能感觉到开膛手施加在她身上的束缚还在,宛若沉重的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事后的恐惧永远是最直白而且最残忍的,这两个月在的维多利亚时代的生活像倒放一样在她眼前划过。一切点滴都细思恐极,而且无法控制不去想。

她到的那天,那双刚刚了解一条人命的手,那双反复捅进活生生的肉(和谐)体的手,那双抛尸、又脱下溅满人血的外套的手,就是这么伸出来迎接沉浸于重逢之喜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