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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多雨潮湿,地面被未知年限的污垢涂得黏糊,穿着长长衣袍的瘦弱女人慌慌张张地在暗巷穿梭,伴随沿途奇怪的叫喊、不明的哀嚎与器械的碰撞,然后这些又像投入水中石块一样,没有后续地归于无。

光线太暗让她的容颜晦暗不明,何况还有口罩,虽然其主要目的是隔绝味道。

在不小心踢到过路的老鼠而吓一跳的同时,她终于敢借势往后面看了一眼。

————巷子很深,也很黑,但是后方离光源更近,男人宽阔的衣摆投下了深重的阴影。

“哒、哒”,是皮鞋扣地的声音,只有锃亮的绅士皮鞋在最寂静的瞬间才会存在。

她加快徒劳的脚步,感觉到身后的速度也几乎同步,带起来瘆人的晚风:寒意划过脚踝,告诉她这样的加速除了增大滑倒概率就没有任何作用;寒意刺进大腿,指示她肌肉太过羸弱很快就会耗尽体力;寒意攀上腰际,提醒她窈窕的细腰在歹徒面前只会更为无力反抗;寒意深入脑髓,点明了她这次逃不掉死神的镰刀!

“哒,哒”,后面的声响让她眼前出现了很多年前某个角落里积灰的挂钟,指针一停缠绵病榻的老爷爷便离开了人世。

裙摆绊住了步伐,她慌不择路地推开了一旁建筑物的门,沿着肮脏的楼梯往上走,隔断了几缕蜘蛛网。

“哒,哒”,似乎把小蜘蛛坠地放大很多倍也会是这样的声音吧?它们忙碌了不知道多久,却被她一下子毁天灭地。

腿在发抖,于是她几乎手脚并用攀上楼梯,手也在发抖。错乱的不规律脚步在午夜阁楼间清晰可闻。

“哐当!”

她半跪着借外面的光线勉强看了眼自己的处境,由于年久失修,她踩中的梯子塌了,她的脚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