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鲜少时候沈清姝能看见他眉眼间的波动。

譬如在洛阳同老婆婆学习雕刻首饰, 又譬如行过壮丽河山间,他的神情总是晦涩难懂。

狭长的丹凤眸内掩着沈清姝读不懂的痛楚, 似是悲凉,似是怀念。

只能在玉佩里看着他孤身一人, 周游山河。

她重生后意外得知了许多前世未曾知晓的事情, 难免会猜测其实前世谢斯年变成那副模样或多或少与她有些关联。

沈清姝忍不住勾起他的小指,谢斯年反手握住,两人十指相扣。

他们身后三人咳嗽着, 纷纷低下头。

“怎么这样高兴, 事情做妥当了?”沈清姝开口。

“嗯。”谢斯年答。

他与沈清姝兵分两路, 沈清姝来城西安置病患,他去将药草分发出去,避免夜长梦多。

青城的百姓的确不愿意相信朝廷,可总有人架不住与亲人阴阳两隔。

尽管效果甚微, 却比坐以待毙强。

两人朝其他屋子走去,期间谁也没有提放手的事情。两人牵着手,在凄凉败落的城西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情。

其他屋子的情况和沈清姝预料的差不多,有病患病情严重,奄奄一息,大夫拿药暂且吊着他的命;有病患伺机而动,索性大夫身边有壮汉陪伴,没有发生伤亡;也有的屋子里病患早已西去数日,门甫一推开便是浓重的尸臭味。

大伙红着眼为逝者立了一个衣冠冢。

等到所有事情处理完,沈清姝来不及歇口气,又有人传消息来——

府邸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