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年垂下眼眸,反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弟子可以在明心院内栽种桃花树吗?”

得到首肯后,他从其他地方移植来一棵桃花树。栽种过程并不容易,饶是他再小心翼翼都不免挂彩。

慧君大师在房内打坐时看到他狼狈却固执的姿态,摇了摇头。

少年人总是不肯直面自己心中的执念,他与慧明当初又何尝不是呢?

回想起当年久远的事情,慧君大师叹了口气,世间是是非非,又有谁能说得清,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

第三日,沈清姝还是没来找谢斯年。

就连乐华寺的小和尚们都看出不对,他们在背后小声议论,谢斯年偶然一路过,小和尚们就闭了嘴。等他走后,小和尚们都松了一口气。

实则他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说小师妹这几日不爱和大师兄玩。”

“可是我看到小师妹下山去找班小公子了。”

“他们是不是吵架了,我们要不要去劝劝?”

谢斯年想,礼物总该送到主人手里。

于是他下山去寻沈清姝,路过班家院子,敞开的窗口处清晰地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谢斯年下意识回头,却对小姑娘眼底期待的光。

看得出来是极兴奋激动的,“我真的可以把小黄狗带回山上吗?”

当然没有问题,沈清姝性格开朗活泼,向来讨人喜欢,乐华寺众人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而自己,谢斯年又想起小和尚们看到他后害怕地闭嘴的神情。

自己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可是根本不是同路人。

窗外的少年看着窗内热闹的景象,又垂眸望着自己手上为了栽种桃花树划出的数道红痕,显眼又可怜,宛如赤裸裸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