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写越不耐烦,身在曹营心在汉。

沈清姝烦躁地“啊”了几声,崩溃地趴在干透的笔墨上。

少年放下书,见她已经写完了平时的量,又仔细看过,“不错,只是这里不对。”

少年自然地握住小姑娘握笔的手,引导着她写字。

两人的肌肤相贴,谢斯年靠得极近,温热的暖意不断传来。如今正是入冬的时候,屋内的炭火不知道何时熄灭了。

直到少年教完退开,小姑娘才后知后觉感到冷意。

“倘若你能练好,就给你做一直想要的馄饨。”他给人系上狐裘,小姑娘大半张脸裹在暖和的狐毛中。

“真的吗?”隔着狐裘,沈清姝的声音朦细弱朦胧。但是观其头顶的狐狸耳朵一下子支棱起来,便可知晓她的高兴。

谢斯年几不可见勾唇,“嗯,现在这个时辰做馄饨该是正好。”

馄饨做好的时候,天色初初暗下来。

沈清姝得意地吹干笔墨,迫不及待地搓着手跟着谢斯年去厨房。

因为谢斯年住在这里,明心院内自带小厨房。谢斯年先给两位大师送去全素馄饨,两个人围着灶台。

刚刚生过柴火,小厨房暖融融的,透过敞开的窗户还能看到天边金黄的月亮。

沈清姝端起一碗比她脸还大的馄饨,“你今天不是有事要出去吗?”

谢斯年瞥着她,“怎么?你很不希望我留在乐华寺?”

当然不是。

沈清姝在心里小声反驳,舀起一个馄饨,小声吹着。

她从小生在北境,性格活泼,偏生做这种事情时总是透出一股斯文秀气。谢斯年甚至能看见小姑娘纤长的睫毛颤动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