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云见他这憨厚的模样,抿唇笑了起来。

因叶清云全身上下都受了轻伤,手指并不方便活动,郭凡便自行请命替叶清云写家信。

那日叶清云靠在硬邦邦的床榻上,床榻旁生着呛人的炭火,冷风呜呼,拂过她额间的秀发。

叶清云捂着唇小声地说着话,而郭凡坐在不远处,十分认真地听她说完一句话,然后才低头,垂下眸子用笔蘸着墨汁仔细书写。

外面的冷风拂进来,格外冻人。叶清云看见郭凡手上长满了冻疮,他坐在偏冷的桌案一角,即使冷得颤抖,却还是半分不显,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叶清云知晓郭凡家境贫苦,但他与她素昧平生,却在替她治伤抓药时却毫不吝啬。且将他的床让给她,自己去睡冰冷的椅子。

思及此,叶清云有些不忍道:“公子,你过来这边写。”

郭凡摇摇头,“我不冷。”声音却是颤抖着的。

叶清云于是抿着唇,抱着漆黑的火盆,走到了郭凡面前。她凑过去看郭凡的字,竟出乎意料的好看。一笔一划都磅礴大气,颇有大家之范。她不由得夸赞了几句,郭凡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不骄不躁,“姑娘见笑了。”

后来,叶清云在等待叶家人来接她那段时日,同郭凡终日朝夕相对,竟意外发现两人兴趣相投。

叶清云自小养在深闺之中,鲜少和人聊得这般尽兴,仿佛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

他们并肩坐在微风和熙的阳光下,论经诵诗,也在黑夜里看满天星辰,如华月光,畅谈古今。

叶清云渐渐知晓郭凡家境虽贫困,但志向远大,言行之中丝毫不失君子风度。

就像一般话本子写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