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古明辰愣住了，就连古苏也从高座之上站了起来，那双古井寒潭一般的黑眸亮了亮，望着宁玥玥道：“这丫头的血可祭血珠！明辰，你母亲有救了！”

古明辰脸色一刹那变得残败灰白，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古苏抓了无数妖和人，这个法阵试了千万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古明辰忽然想起，在接到父亲消息要带宁玥玥去乾坤境的那一日，古苏神色古怪的模样。

他还记得那日下着滂沱大雨，父亲约他去听雨楼。他父亲站在皓月山庄的高阙之上，嘴角带着罕见的笑意，对着他说，“明辰，若是你母亲回来了，你会开心吗？”

雨声混合着风声而起，耳旁父亲的声音被糅合得有一些许模糊。古明辰沉默地望着窗外雨打屋檐的滴答响声，终于忍不住将十年来的疑惑问出了口，“母亲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十年了，母亲去世已经十年。这些年来，皓月山庄的弟子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庞却越来越少。古明辰已经记不清自己手中沾了多少鲜血了，他甚至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样的仪式有意义么？已死的人，真的会复生么？

但他的父亲相信，复活母亲这件事，似乎变成了他父亲一生的期盼和信仰。修为凌驾众修士之上，高坐华堂宝座之位，似乎都没有让父亲觉得高兴。

唯有此执念，根深蒂固，无药可救。

果然古苏一听到他的质疑，脸色冷了下来，阴冷的视线盯着他问道：“你觉得你母亲已经死了？”

母亲的确死了，死在十几年前，生了他们不久之后，妖力溃散而亡。

如今冰封在寒冰窖里的，不过是一具躯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