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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玉,就听吴恙的吧。”吴仲尘看出了吴恙的心思。

“好,昨日的鹿肉家中还有一些,我去热一热。”陈佩玉起身去那口吊着的黑乎乎的锅旁忙活了。

这时吴念跑了过来,甜甜的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啊姐会说话了!啊姐会说话了!”

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之中,唯独吴恙是那个心里最苦的,他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这些陌生的人,百感交汇五味陈杂。

拜这具身体所赐,吴恙生平第一次吃到了野生鹿肉,只是味道口感一般,应该是烹饪技术的缘故。

晚上,吴恙第一次在没有刷牙、洗澡的情况下睡觉了。而且这里的被子就是一张兽皮,兽皮上缝了一层青灰色的麻布。榻上只有光溜的一面席子,席子下面是一层干草。昨晚注意力没有在这上面,今天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矫情,只是这条件也太艰苦,不免心中将那道士又咒骂了一顿。

注定这是无眠的一夜,吴恙躺在榻上总感觉席子下面有小虫在爬动。后半夜又被地上爬过的老鼠吓的尖叫,吵醒了一家人。吴恙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老鼠住在同一屋檐下。这样的日子简直让他疯狂,觉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然则,第二天早上,当他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方才知道什么才是最最不能忍受的了。这所谓的厕所,只是用篱笆围起来的粪坑,最关键的是没有厕纸,石头、树叶、土块就地取材!正可谓既环保又省钱。如厕之后吴恙觉得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当他回屋看到陈佩玉早上熬的那锅糊糊,忽然想到厕所里的情形,蹲在地上干呕了半日。

吴恙觉得自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一脸哀怨的拉着吴仲尘的衣袖,哀求他赶紧去找那道士,这里他一天都不想呆了。吴仲尘只是笑着让他再忍忍,不但如此还逼迫他喊爹爹。吴恙对此则表现出士可杀不可辱的决心。

几日下来,吴恙消瘦了一大圈,走路都有些站不稳。陈佩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而吴仲尘却不以为然。

这日吴仲尘打猎回来,看到坐在门槛上快要缩成一团的吴恙,又看了看屋内一心做饭的妻子,放下手中的猎物,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说:“壮志未成,身先卒。”

吴恙知道他在笑话自己,不过对此已经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