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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举国哀恸的丧礼,才算初初结束了。

陶然居里的课业,也因此暂停了几日。一来是要为皇太子服七日的齐衰, 二来是解先生入春后就染上风寒病倒了。

敏心就只好呆在家里, 听江氏教她分线绣花,磨炼女红。

这般过了几日,敏心很是无聊。

一日,江氏从寿安堂请安回来后, 很是有些感慨, 敏心见她形容不似往日, 便问她为何。

江氏道:“你还记得谈家小姐吗?和太子定过亲的那个姑娘,若不是谈小姐的父亲三年前去世了, 她早就与太子成婚了,只怕现在已有了孩子。她如今还在家里为父服丧,这定亲了的未婚夫,竟又突发了恶疾离世……”她说着,眼里就有晶莹泪花闪烁,许是想到了她自己的身世,“听你伯祖母说,谈小姐缟衣入京,面圣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自请出家为太子殿下守节,皇上和太后十分感动,不过没有恩准她剃度出家的要求,反而收她为义女,赐了她‘贞思郡主’的封号。”

皇太子的死因,官方对外的说法是突发恶疾,还来不及医治就去世了。敏心虽然不知道其真正缘由,但对此消息自然是不信的。

敏心听谈家小姐如此恳求,当下默然。

太子未婚薨逝,谈小姐便守了望门寡,就是放在民间,这样的女子即会被视为不详,再难谈婚论嫁。更遑论与她定亲的人生在皇家。

一朝下定,她就是天家的人了,就是不自请出家,她的后半生也没了自由,不如披上孝服,还能感动刚失了爱子的皇上,用一个女子的后半生来为自己、为家族谋求退路。

江氏唏嘘了片刻,又和敏心说起南下金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