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顾靳时终于放慢了速度,回过头冲她挤眼睛,“你听……”
白熹微听话地侧头细听,一阵隐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她忽然明白过来,讶异地说道:“你早就报警了?”
“哟,人不笨。”顾靳时牵着她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马路上。
天色近黄昏,远处所有的房子车子,都成了朦胧的剪影。好像唯有身边这个男孩子,还是干净透亮的眉眼,清晰无比地像会发光。
白熹微被夸得脸红,小声埋怨:“那你还给你爸送刀?心真够大的……万一……”
“如果他们各自捅对方一刀就能结束痛苦,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就听顾靳时轻轻说道。
白熹微吐舌:“你这想法太吓人了。”
“小不点,你懂个屁。”顾靳时摘下她的太阳帽给她整了整跑乱了的头发,“人只有亲自尝一尝惨烈,才会珍惜和平。只有拥有的即将失去,才会懂得拥有时的可贵。欲立之,必先破之,懂吗?”
“不懂。”白熹微撅起小嘴说道。
傍晚的夏风很轻很轻,像极了顾靳时当时对她「不懂」这两个字的轻笑。隔靴搔痒般,让她在月余的午夜梦回后醒来,始终都忘不掉。
后来,她又借口送衣服去了水果店。这回机灵,先远远地观察情况。
她神奇地发现,水果店里的夫妻正毫发无损地在一块码水果,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哪条腿。
顾靳时依旧在收银台后玩刀,远远地睨她一眼笑,冲她招手:“过来……”
白熹微给其他店铺送完衣服,就搓着手站到了顾靳时面前。
顾靳时把一盘洗干净的葡萄推给她:“尝尝,新到的,很甜。”
白熹微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她根本没有任何闲钱买水果,打工的钱是学费跟读书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