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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畜生竟用我门中弟子的清气来掩盖妖丹中的魔气!”

“那这背后主使是魔宫的人?”

“自从老魔王死后魔宫便一蹶不振蜗居荒漠,这时怎么会使出这等阴毒的手段?究竟是谁!”

扶云殿内辩论不止,焰重却感应到百里之外有一团魔气正急速侵入,不过短短瞬息,那魔气竟就到了芒山的山脚之下,方圆百里的山峦村落均被黑压压的魔气覆盖严实,幽暗不见天日。

这剧变发生不过一息之间,等到郭流等人也发现的时候,芒山上的守护结界已经被暗红色血一样的魔气生生撕开了一道裂口,魔气如血雾一样涌进来,凝成一个悬在半空中的人形。

那人一身红衣皆为魔气所凝,长发无风自动,惨白的眼角一滴似淌未淌的血泪将其容貌衬地昳丽浓艳,他伸出尖利的红色长甲虚虚一指,底下已经御剑结阵的青华派修士便露出痛苦的神色,纷纷倒了下去。

还站着的修士们不自觉地向中心靠拢,调动芒山法阵咒术结诛邪阵,就在这时,扶云殿中冲出刺眼剑光,千道流云剑意与血色魔气相撞,在半空中炸开红白相间的朵朵云团。

郭流手执拂尘长剑步出扶云殿,身后是手执各自法器的各位长老与各派掌门。

郭流神色肃紧并不言语,拂尘长剑上剑意不断,可那血雾凝成之人即便被打散也能快速汇聚成人形,那血色的魔气好似源源不绝。

焰重步出扶云殿,眼神冰冷且不悦地望向半空中笑意诡谲猖狂的血色魔君,他身上的红很妖冶,像是浓稠的带着腥气的血液。

“这究竟是谁?!”

长老中有人忍不住厉声询问,可是没有人给他答案。魔宫自从老魔王被剿杀在红月泉后便几乎销声匿迹了一般,仙门这些年来独占修真界洞天灵脉,早已忘记了当年仙门与魔宫交战的惨烈。

可是这人焰重却是认得,容夜,那个本应该永远封印在红月泉之下的魔头。

那魔气已经凝出了容夜的轮廓,刚刚成型的嘴角方欲上扬便被焰重的烈焰长剑一剑劈裂。

“不愧是本君看上的魔后,我今日便是来求娶于你。”

魔气被打散之后又快速凝成人形,一张血气森森的脸上带着诡异狂狷的笑容,桀桀的刺耳笑声几乎要穿透在场大部分人的耳膜。

“魔后?”焰重有些想笑,她做魔尊这数不清的千万年中,天界对她是想要杀之而后快,魔界对她是又敬又怕,而世人皆以为她是魔尊,从未敢生出这般心思,就连她自己,也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会有人对自己说出“求娶”二字。

不过,焰重心中并无多大触动,这恶心玩意不知道从哪儿学了这一身的邪术,竟大言不惭到她面前来了,这若是在蛮荒,他已经被丢给大旱龟做肉点心了。

“凭你也配?”

低音冷冽的女声擦过容夜的耳畔,烈焰长剑穿透他心口的位置,魔气翻搅经脉爆裂,容夜再一次被爆成飞灰!

可是下一刻那人形又凝聚起来。

焰重还想再杀,却被郭流摁住了肩膀,焰重想到这老头儿刚许叶无尘进了洗心源,便很给面子的放下了剑锋。

郭流面上竟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神色,骇然惊恐地好似想起了极其可怖的往事,“你本应是已死之人……”

“郭流……”容夜微微歪头,像是在回想什么,“本君记得你,当年你还是个娃娃,如今竟也成为青华派的掌门了,果然活得久了,见识就多了,竟还认得本君。”

当年老魔王被仙门众首剿杀在无垠荒漠,当时一同死去的还有老魔王那与人间女子所生下的幼子,那小魔王天赋异禀魔气冲天,即便他当时还是一个不满三岁的幼童,那些仙门众首也还是为了斩草除根将其一剑斩杀,与当时那场大战的所有人一同葬在了那红月泉中。

可即便郭流如今已经成了青华派的掌门,他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奉命去寻师尊,在那腐烂发黑的血肉血水之中慢慢伸出半个幼童的头颅,眼眶中的半个眼球还未完全恢复归位,一双黑洞虚无的眼睛睁过来,小郭流便呕吐不止。

当年那小魔童已经长大,而且竟也记得他。

郭流紧握手中拂尘长剑,已经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

看着郭流这副戒备谨慎的样子,容夜满意地一笑,他又看向看向焰重,眼中满怀柔情,“本君不喜欢强迫女人,我会在山下等你,一直等到你答应嫁本君为止。”

焰重则直接将烈焰长剑在胸前祭出,火焰烘腾而起卷着拂尘长剑的剑光容夜团团围住,那血色魔气嘭然炸开,在弟子们新结起的守护结界上化成血水弥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