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的手径直穿过那一团糅杂的雾气,又到了芥子须弥的空间中。

她有些不满,对着类界像上次一样,给念无相传讯道:“和尚,听得到我说话吗?”

不过须臾,谷粒便听到念无相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那雾气中传来:“嗯,听得到,你说。”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虚弱起来,这句话里竟少了几分端着的虚假持重,多出一丝丝温柔之意。

天哪,念无相会对她温柔?

谷粒下意识否定这个可能性,毕竟这和尚疯起来连自己都想杀。

她半天没有下文,念无相便乖乖候着,也不催问,只是喘息的声音逐渐加重,在静谧又空旷的芥子须弥中不断回荡,显得旖旎又暧昧。

谷粒的脸不由自主有点烫,佯装淡然问他:“你在干嘛?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佛子似乎也对自己十分不满,谷粒听到他咽下津液喉结滚动的声音,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节奏,然而收效甚微。

于是,和尚少见的露出脆弱一面,半是调侃半是求援道:“谷粒,你上次进万佛塔,是如何制住这心魔的?”

谷粒扬了扬眉,什么心魔,难道是她骂过的那些破破烂烂的石雕?

于是她一字不落把自己当日骂过的话重复给念无相。他现在的情况似乎很糟糕,虽然

只靠骂连她自己都觉得不靠谱。

聊胜于无吧。

念无相自然不会去骂,其实也只是想借着跟谷粒说话转移注意力。

他太清楚了,心魔因他而生,便是阴阳互转,让谷粒代他破开,也终究只是治标的方式,只待他本人进塔,又是一轮新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