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于觉得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 却没开口问。

显而易见,许轻舟和傅笙已经达成了共识,看不懂形势的只有他而已。

易于认命地吸了吸鼻子, 摸出录音笔按下开启键又塞回去,决定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记录机器。

而后他摸出手机, 打开摄像头, 找好角度准备记录傅笙的动作,以免之后书写报告的时候回忆不起细节言之无物。

傅笙看向他的时候眉还微微皱着。

易于心里一阵紧张,张嘴想要解释自己写完文件就会把视频删除得干干净净,却发现自己喉结晦涩, 难以发出任何声音。

傅笙的目光只是短暂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 而后便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继续结阵。

易于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与此同时他听到许轻舟的声音响起:“情绪。”

易于和傅笙都向许轻舟的方向看过去。

易于满脸茫然, 傅笙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眉间却莫名带上些焦躁。

“什么?”

傅笙追问,易于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然后把耳朵竖了起来。

许轻舟:“这个村子里的人世代以赶尸回乡为生,潜意识中会觉得故土难离。”

她的语速很慢,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情绪,说不清是可惜还是别的什么。

一阵风吹过。

竹林因此而沙沙作响,像是在召唤远走的游魂。

她的声音继续响起的时候,字字分明,像暗夜里忽然亮起的灯。

“可时移势迁,他们已忘记来时的路了。”

他们指引亡魂归途,以此为生,也以此为信仰。

然后他们发现,原来自己也已经遗忘了来时的路。

沧海桑田,数千年的朝代变更,他们的祖先曾因各种原因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