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本想周皓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如来将自己掌法、护身神通的毕生感悟倾囊相授，于周皓有授艺之恩，能称的上半师。

三位人皇是人族先祖，又对周皓青睐有加，还不辞心血给他一双儿女准备了奠定根基之宝，于情于理，给与些炼气法门，也是应当。

哪知周皓沉吟过后，却是摇了摇头：“之前因为怕师父担忧，弟子有一事并未禀告。三年前我在上古废墟闯荡，却是发现了数名从未现身过的异族大能者，且其中有两名更是顶尖祖神境界。”

“顶尖祖神？”三清大惊，连追问道，“那你的本尊？”

“我没事。”周皓当即将当初上古废墟中遭遇围杀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只是因为虚空海涉及到虚空圣城，故而周皓含糊略过，只说为逃脱围杀，闯入了一处险地，反而获得了远在上古盘古世界诞生前，混沌中一位古老大能留下的传承。

“整个上古废墟的混沌异族，都被那自称‘刺修大魔神’的异族祖神收服。而且就看他们为奴为仆，忠心耿耿的样子，我猜那刺修大魔神或许有‘本命誓言石’，逼迫那些混沌异族立下了本命誓言，才会让他们如此忠心。”周皓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三清脸色变了。

“上次弟子提升金丹的法门会被泄露，我便有所怀疑。等在上古废墟看到刺修大魔神，以及他麾下的仆从强者后，我这怀疑就更重了。”周皓分析道，

“以刺修大魔神和他麾下仆从的实力，便是我们三界中的领袖大能碰上了，也很难全身而退。一旦失手被擒，被刺修大魔神逼迫立下本命誓言，那……”

后面的话他虽未说，可接受了世界境传承的三清也明白。

修行者立下本命誓言后，便必须服从，不然只会真灵崩溃而死。

可如来、人族三皇他们真会被异族逼迫，便选择背叛三界吗？

三清默默思索。

殿内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起来。

“我不信如来、人皇他们会受异族胁迫。”三清神情严肃，缓缓开口道，“长生，你与他们相交时间不长，如来、燧人氏他们，为了三界，为了我们整个族群，是绝对能不惜拼出自己性命的。这一点，在上古一次次抵御异族侵袭的大战中，都是师父亲眼得见，绝不会怀疑。”

“可师父别忘了，除了本命誓言石外，无尽混沌中还有更为诡秘的心力体系修行者。”周皓连道，“在混沌中，常有祖神祖仙被强大的心力修行者操控神魂奴役，既然能有刺修大魔神那样的顶尖祖神潜伏，难说三界中，没有其他更强的异族隐匿。”

他这三年潜修参悟，本尊在虚空圣城翻阅无数混沌中的典籍后，周皓的眼界见识早已今非昔比，道之境界更是在本尊跨入祖仙后迅猛飙升，对冥冥中的命运感知也越发敏锐。

周皓总感觉三界的这场浩劫背后，除了无间门外，还有一只无形的暗手在默默推动。

“……”三清哑然。

《灵犀世界经》的传承讯息中虽没有心力体系的修行法门，可对神秘莫测的心力修行者却是有着多次提及的。

因为心力修行者，修炼的是虚无缥缈的心之一路，许多诡秘手段，就是神魔一路和炼气一路的强者境界实力更高，也难免会受到暗算，因此周皓所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要师父能成就世界境，即便这场浩劫背后真有隐藏黑手在推动，也能保三界无忧。”周皓轻声道，“在此之前，师父莫要轻信任何人。”

“也只能如此了。”三清轻声叹息。

谈完沉重话题，师徒俩又聊了些其他之事，大抵多是三清在看过《灵犀世界经》后的一些不懂之处。

三清看着原本还要在自己羽翼下成长的小徒，如今俨然已能指点自己修炼，其中那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喜悦、复杂，怕是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了。

“长生，你说你本尊暂时无法归来，那你这阿修罗神分身，如今到了何等境界？”三清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己小徒这分身尚未掌握天道跨入祖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三界中的一众道祖大能者早就能通过对掌控的天道感应知晓了。

“只要弟子愿意，随时都可掌控天道，跨入祖仙。”周皓微笑道。

三界的土行天道，虽与本尊在虚空圣城内的那座混沌大世界天道有所不同，可都三年时间过去了，他自然早就将三界土行天道的一切玄奥尽皆悟透。

只是因为小周昱尚在百墓山之故，他才一直未曾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