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京郊殡宫(60)

无限旅游团 燕孤鸿 5824 字 2022-10-02

反正最后,重病中的陈诚选了最是低调的万安贫做了队长。而万安贫果然在战场上保留住了玄学和崂山的绝大部分人。

随着卫洵实力增长,郁和慧原本封印的记忆也有部分无关紧要的解封了,就像今日说的趣闻。但涉及到更多核心的秘密,当年的往事,却仍在记忆封锁中。

卫洵没有勉强他,听了一耳朵往事,他也差不多能确认自身的状态。

他对未知,对那些强者的过去,仍保有充足的兴趣。甚至听到‘安雪锋独霸称号十年’,‘安雪锋失控’之类的词句时,脊梁如有电流经过,竟是战栗了一瞬,兴致昂然。

这是爽感,刺激感吗?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卫洵心中已经有了把握。

他的爽并不是完全消失了,只是阈值到了非常高的点。只有突破阈值,才能让他再找回爽感来。

他不确定末日惩罚中,正面情绪消失的速度有多快,今天凌晨他不会再爽,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他就不会再感到快乐或是不会再觉得满足。

必须尽快确定他的想法到底对不对,是不是阈值的问题。

卫洵想到。

今晚就是个好时机。

“前面就是十三陵水库了!”

中午十一点,出殡队一行人翻过蟒山,到达了十三陵水库。走出山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水面碧波万顷,倒映着群山,今天上午无风也无雨,显得幽静极了。

“08年奥运的时候,铁人三项就在这里比的。”

说完这句话后半命道人就一皱眉,手指掐算:“糟糕,小鬼走了,我看阴兵们恐怕马上就要追来。我们先过大坝!”

十三陵水库大坝连接着蟒山和对面的包头山,包头山也被称为小蟒山,都属于蟒山山脉。德陵就在这蟒山山脉中。

可以说除了蟒灵后,从十三陵水库到德陵这段路,出殡队应该是畅通无阻才对。但还没等走上大坝,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出殡纸人们竟然畏缩不前,瑟瑟发抖,一张简陋纸脸上竟显出十分的惶恐与畏惧。

淡淡雾气自纸人身周弥漫开来,魔鬼商人一看便道不妙。

“那些阴魂全都出来了!”

几天前出擂鼓胡同时,每个纸人体内都塞满了阴魂。虽然在后续失去了不少,但余下纸人体内或多或少还是有阴魂的。

这些阴魂能在阴差阴兵勾魂时暂时阻挡,但眼下阴魂却都跟逃难似的,全都离开了纸人体内!一时间白雾重重,阴气大涨,天空顿时阴沉下来,冷风乍起,水面上起了波涛。水浪声中竟然隐隐能听到如怪物喘息般的嘶声。

“呼——”

“呼——”

云良翰起了一头的白毛汗,所有旅客中他在出殡队中的位置最靠后,也能清晰听到这呼吸声正是从身后传来。不,这不是一个人的呼吸声,而是成千上万阴军鬼气共鸣,产生的气音。

阴差阴军们正以飞快的速度追来,云良翰寒毛直竖,忍不住想往前走,但前路却被僵立不动的纸人们挡住!

“上大坝,阴军们不可能追过大坝!”

周希阳当机立断,半命道人挥动茅草,强逼着一纸人走上大坝。

“啊——!!”

但纸人刚踏上大坝却被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随后它的身体立刻化为黑灰消散,仿佛被什么无形的火焰烧成灰烬了似的。

卫洵此刻在出殡队最前方打头,他看到了纸人的惨状,但融合火焰却没有半点动静。不,烧掉纸人的不是火焰。

“是阳光。”

明明天色阴沉,浓云密布,哪里来的阳光?

可周希阳脸色凝重,再不犹豫,直接让半命道人召出了那十几个特殊‘纸人’——当初在芷家大院时,旅客们做了两批纸人。数量最多的那批纸人是柳木为骨扎就的,适合对付阴军。周希阳排兵布阵般把它们排到了出殡队的末尾。

“没时间了,强过吧。”

周希阳果断道:“我让太阳‘落山’,你趁机赶纸人过大坝。”

“不行啊!”

半命道人反驳,瞥眼望了眼身后:“那几头狼人就在后边,这里有‘月亮’,狼人实力恐怕会增强,我要是他们就选这时候动手。”

刚想开口说导游词讲典故,结果被抢话的魔鬼商人:……

他都觉得稀奇,这么多东方典故,这些人是怎么记得清楚的?他们就确定一定会来十三陵水库吗?

被旅客抢话实在有点怪没面子的,但导游词是不可能不讲的。魔鬼商人板着脸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开口讲到:“哈哈,旅客朋友们,十三陵水库的景色是不是很美?”

“都说十三陵水库有一大怪,怪就怪在同时能看到日月。但日月怎么可能同时看到呢,有没有旅客朋友们知道——”

“知道知道,是柴王爷把日月扔在这了。”

半命道人不耐烦道:“安静别吵!”

魔鬼商人:……

“传说中鲁班修了赵州的大石桥,名气很大。有人不信,想看看这大石桥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稳。”

和魔鬼商人的境地不同,妖兽阵营那边的旅客完全没人敢打断丙二五零说话,便在这阴风阵阵,鬼气森森的环境下听丙二五零讲什么张果老骑驴,驮了太阳月亮,柴王爷推车,载了五岳名山。

结果张果老先过桥,桥连晃都没晃一下。他不甘心,就把日月也丢给了柴王爷。柴王爷把日月和五岳名山都装在车中,推车上了大石桥。结果鲁班在桥下撑着,柴王爷走过去了,这石桥还是安然无恙。

结果斗法输了,张果老觉得丢脸,云游天下去了。却把这一日一月都留给了柴王爷,柴王爷发愁,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一日一月和五座大山,是柴王奶奶出了主意,他们老两口一路往北走,过了苦海幽州,到了这片地界,觉得这里安放大山正合适。

“‘柴王爷往东南一比划,说:‘让龙儿在这儿趴着’,往西北一指,说:‘让虎儿这儿蹲着。’”

卫洵通过导游麦说道:“柴王爷觉得这山还是不够,就把日月也变成了山,搁在了北边。”

北边正是旅队要前进的地方,也就是说传说里的日月这两座山头,正挡在他们的面前!有‘太阳’照耀,阴魂无处遁形,纸人也只能畏缩在后,停步不前!

“果然有月亮,我早就感觉到了!”

一路上都很沉默的奥古斯都一听月亮就来了劲,他瞟了眼旁边的阴军——他们妖兽阵营这一行人在后边跟着,而那成千上万的阴军已经赶上来了,速度快的很,正在超越他们。

“我的狼爪想撕裂人的喉咙,浸泡热血了。”

奥古斯都故意大声挑衅:“这一路的好运气到头了,我看在这里绝对会死人。”

“你这话说错了吧,是该死狼吧。”

黑猫塌着腰在树皮上磨爪子,毫不留情嘲讽道:“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奥古斯都这一路上安静的过分,显然是昨晚刺激受大了,陷入了罕见的迷茫中。

奥雷恩竟然是银月杀手?

十月十日竟然能追着吞噬者(魔鬼商人体内)打?

是世界变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奥古斯都和云良翰同样怀疑人生,但红狼人神经就是粗,又有超乎寻常的心理素质,几乎没有半点茫然,很快就又斗志昂扬了起来。

这些东区人不敢杀他!

狼人狡猾,想通了其中关键。

明面上他是旅队中西区实力最强的旅客,如果他死了,哪怕是为了对抗任务东西平衡,奥莱恩和米娅姐弟俩也绝对会有异变。

“奥古斯都……”

米娅欲言又止开口,似是想劝,但奥古斯都却完全懒得听她说话。

虽然银月杀手被封了,但米娅可还没露真实实力呢!说不定她也是屠夫联盟的狗东西。

奥古斯都目露凶光,一想到狼人中竟然潜入了一个屠夫联盟的人,他就恨得狼牙发痒。

都第四个景点了,还没杀人,还没死人,这旅程实在太无趣了。

“我没说错。”

奥古斯都咧嘴一笑,狼眸狠厉:“我要去杀人。”

说罢他的身影消失,奔跑的红狼人脱离了队伍,转眼消失在了山林中。米娅做出一副无力阻止,无可奈何的模样。但没人理他。

“喂,云天河,你不去阻止他吗?”

磨洋工的黑猫懒洋洋磨完了爪子,看云天河还站在这边,疑惑问道。

“我为什么要阻止。”

云天河好脾气温和道:“奥古斯都不会对翠导动手的。”

“他可不是头疯狼。”

梅恪尔嘀咕道,深深望了云天河一眼:“你和云良翰关系不是不错吗?不去救他?”

没错,奥古斯都刚才说的不是假话,他身上的杀意几乎浓成实质了。趁着东区旅客暂时不打算对他动手,这是奥古斯都最好的出手机会。

但道士阵营中,有谁能被他杀掉?

周希阳半命道人不可能,奥莱恩也不可能——即使奥古斯都表现得很恨他的模样,但红狼人可不是去找死的。

于是就剩下白小天和云良翰有可能——但杀了白小天,绝对会彻底惹恼半命道人。刚才半命道人施展天问瞬杀巨蟒灵的场景还近在眼前,奥古斯都对他出手可能性极低。

云良翰会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云良翰可是屠夫联盟培养出的旅客。

虽然他刚进旅程时藏得很好,但这么些天下来,老手旅客们都不是傻子。再加上追梦人能跟外面交流,云良翰的真实身份已经全被他们知道了。

不动他,是因为屠夫联盟和丙二五零有关,哪怕是丁点可能,周希阳他们都不愿意因为一个云良翰,惹得翠导不高兴。

但奥古斯都可就没这顾忌了。

屠夫联盟的人混入狼人中,这对他们自诩最团结完全无内鬼的狼人们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杀不了奥莱恩和米娅,杀个云良翰也好。

“我们关系好吗?”

云天河微笑反问。

“是啊,你们不算是……同事吗?”

一个出身牧羊人联盟,一个出身屠夫联盟,还都想投靠丙二五零。作为旅队内唯二两个出自导游联盟的旅客,云天河不该和云良翰结盟吗?就像他们最开始的那样。

“能活下来,才会叫同事吧。”

云天河叹息一声,苦恼又温和道:“而且云良翰能和翠导在一起,实在让我很……羡慕啊。”

很嫉妒啊。

出自屠夫联盟的云良翰,在云天河眼中就像一只外来的黑羊。明明被牧羊人放牧,却还想着外面的牧草与蝴蝶。

羔羊怎么能想着其他牧羊人呢?

但温顺的羔羊是不应该嫉妒,应当宽容大度,温柔又有包容心,更不该自相残杀。

所以那头黑羊,就让狼去咬死好了。

“阿嚏!”

云良翰打了个喷嚏,感觉更冷了,心中也是急躁。不过停了几分钟,后面阴军就像是要追上来一般,让他脊梁发寒。

“你真的属猪?”

尤其是半命道人还用审视的目光望向他,再三确认,更让云良翰觉得不耐烦。

但顶嘴是不可能顶嘴的,云良翰还想活。于是他憋屈再应道:“对,我就是属猪。”

“行了,七头小猪齐了。”

半命道人松了口气,高兴道,说的话着实让云良翰不爱听。

刚才半命道人否了让周希阳独自顶在前面的方法,脑筋一转想出了主意。他把当初在芷家大院亲手扎的‘肉纸人’招了出来,这些‘纸人’内里是猪骨,外面糊了猪皮鸡毛,原本是用作‘献祭’的,但一直都没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