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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起, 变得这么“拿不起”也“放不下”?啧,总觉得舌尖残留的那点橘子糖,余味有些苦了。

灵火照耀下的丹凤眼漆黑深邃,瑶光殿安静得有些窒息。景桓心中烦闷,忽然觉得意兴阑珊,“以后记得早归罢。”他指尖轻抬,帘帐顺势而落。

堂殿月光清朗,被帘帐隔开的秦飞飞心中纳闷:什么意思?没有下文了吗?收敛的事怎么说?

“星君,白天说过的话还作数吧?不会因为晚归而作废?”还是得问清楚,毕竟景桓的脑回路清奇,可别误会了意思。

万籁俱寂,灵火的光亮自帘帐下摆隐约探出,许久,冷冷寂寂的声音幽幽传来,“今晚好好反省,明日再说。”

听了那句“明日再说”,秦飞飞瞬间生出一股绝处逢生的期待。愿意松口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好的,星君!”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同景桓相处的法门,比如若觉得哪里不对,直言不讳,或许有意外惊喜。

夜色沁凉,景桓的调息初时滞涩,直到那细弱软嫩的银铃声无意识地响起,才渐渐恢复顺畅。

想他天之骄子,剑修奇才,自魅妖王一战,失了阳元修为大退不说,如今更添杂念纷繁,连调息都离不开幻象里纠缠在一起影子,当真可笑。

黑夜如潮水渐渐退去,晨光乍现,听隔壁的动静,秦飞飞显然起得很早。若是洗漱,这会儿也早该回来了。心野的鸟儿果然不归巢。

景桓停止调息,起身掀开帘帐,从前并不觉得瑶光殿空旷,这会儿倒显出几分难言的寂静。

他刚从书架上抽出那本缺了角也破了页的书准备粘好,秦飞飞的声音在前院响起,“星君,用早膳了!”

停留在书籍一角的指尖微颤,秦飞飞这么早出去,是为了给他准备早膳?他有说过要用早膳吗?

前院石桌上,釉白色的小碗里粥米莹润,表面撒着点点黑色芝麻。旁边同色瓷碟里,巴掌大的焦香脆饼精致秀气。

秦飞飞想好了,既然景桓还是想让她“履行仆人义务”,她就做自己擅长的,将景桓的胃给伺候好了,这样她频频出入膳房,也师出有名。又因为“有业绩”,哪怕偶尔缺席也不会轻易被挑刺。

景桓在石凳上坐下,瞥一眼从头到脚乖巧状的秦飞飞,“这就是你的反省?”给他做一顿早膳?

“不止,小的反思过了,过了戌时还在外面,应当给星君报备,让星君知道小的在做什么,不让星君担心。”是的,她还是要争取自由的夜生活,这会儿同景桓讨价还价就是策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