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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手链红绳断裂,自白皙的手腕脱落,于雨幕中划出一道弧。

银铃颗颗掉落,砸进汇成薄溪的雨水里,随着水流滚动好几圈。

食盒砸地,油纸伞跌落,身子轻飘飘飞出,沉闷摔倒在地。

秦飞飞吐出一口带了内脏碎片的鲜血,只觉得嗓子跟风箱一样,吸进吐出的气体都带着腥咸与风刀。这一刻,她脑子里想的是:糟糕,若死在这里,司空潇大约会后悔听了她的话离开。

宁回没想到刚才的一击竟然没有让秦飞飞直接毙命,看来那手链是个还算有用的防御法宝。

他上前准备给秦飞飞一个了结,脑袋被一只手掌扣上。

这次轮到他没反应过来,已经身首分离。

脊椎被从腔子里拉出来,椎骨节节在空中画着圈转动,雨水自脖子的断口灌入躯体内。宁回的脑袋睁着眼睛张大嘴,很快眼珠上翻,彻底成为一团死物。

秦飞飞惊骇地仰头,对方额心的红痕第一次与血腥划上等号。虚单手扣着宁回的头颅,高挺的鼻梁下唇线平直,长睫垂落打下的阴影里,眼神终于因为杀戮而显出一抹几不可察的……怜悯。

真正的杀神。在面对生命消逝时没有扭曲的兴奋。秦飞飞不禁再度咳出一口鲜血。

虚扔掉手中的头颅,银发卷着脑袋在青玉砖地面滚过,被脊椎格住去路。

没了脑袋的躯体直直躺倒在地,血水顺着砖缝流出蜿蜒的粉红。

食盒倾倒,撒了草莓碎的提拉米苏摔散在破碎的瓷碟上。

秦飞飞撑起上身摇摇晃晃站起来,嘴角挂着两抹血迹,低垂的杏眸不复往日明朗。

暴雨无情打在身上,火辣辣地疼。

杀神如同一尊遥不可及、不可触碰的艺术雕塑,雨水独独避开他。

深呼吸,秦飞飞艰难迈出第一步。鲜血再次不受控地咳出,同雨水一起,在地面溅出诡异的花,只一瞬,血花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