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大货车出车,都会有两个人。因为路途远,又怕路上出状况,一个人顶不住。但是张强出车当天,他搭档的老婆忽然见红要生孩子,来不了,车子都已经发动了,张强就冒了把险。生孩子这事我们有调查过,的确是突发状况。所以,我们是综合了各种情况,才将车祸定性为意外。”
盛时沉思了片刻,点头。
其实也很合理,假如不是他亲耳听到盛长胜和童婉芝的话,也丝毫不会怀疑。
他重重呼了口气。
“这个张强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车祸就受了重伤,入狱没到一年,病死了。他本来就有肝癌,晚期。”
盛时当然不会同情这个人,只觉得他死得倒挺轻松。
“便宜他了。”
章迟早揉了下鼻子,苦笑:“也没便宜他什么,苦命人一个。你刚才没看到吗,张强其实也挺惨的,女儿才上初中,被人奸杀,可是证据不足,嫌疑人被无罪释放。他老婆受不了这件事,和他离了婚。他自己,又得了肝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
苦难,有时候未必能增加凝聚力,反而促进了一个团体的分崩离析。
因为受不了,因为看到对方就想到了曾经遭受的苦,就会难受,无法释怀。
盛时一愣,急急又去翻卷宗。
在关于张强的背景调查中的确有提到这一点的,他甚至还隐约有一点点印象,但是他对其他人的惨事一向不感兴趣,也无多少同情心,被他急速掠过去了。
可是从章迟早嘴中再听到,他的脑中不知道怎么了,闪过一些奇妙的联想。
“章迟早,”他说,“杀张强女儿的凶手伏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