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婷猛得睁开眼睛,看见方绎躺在她身侧,微闭着眼睛,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方绎撩了撩韩婷凌乱的头发:“做噩梦了?”
韩婷点了下头,往方绎怀里钻了钻。
“梦见我怀了孩子,孩子还掉了,多恐怖啊。”
她出了满身的汗,睡衣被汗浸得潮湿,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韩婷起身,从方绎的衣柜里拿了件睡衣出来,重新洗了个澡,后半夜被方绎抱着,没再做噩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方绎抓住韩婷的手,在她左手虎口的地方吹了吹:“这儿是什么时候抓破的?”
韩婷低头看了看:“被蚊子咬了个包,太痒了,才会一直抓。”
方绎给韩婷洗了手,涂了药水,让她不要沾水,拧了条毛巾给她擦脸:“别再抓这儿了,次数多了容易留疤。”
韩婷点了下头:“不抓了。”
可等上了班,不在方绎的眼皮子底下,她又开始抓那儿,总觉得又痒又疼,像有无数条虫子趴在上面啃咬她的皮肉。
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她的左手虎口曾经受过伤,被她自己用刀子划伤的,目的是把血滴在床单上。
那天是八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和方绎被同学灌了酒,她没醉,很清醒,方绎被灌得多,她把他带到她家她的床上。
就是那天上午,赵玉芹去找方青云,她想活下去,问方青云借钱治疗胃癌,她哭得声泪俱下,说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能通过治疗活三五年,看着女儿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