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曾听过春梅姑娘抚琴了,今日可真是有耳福了。”
春梅微微一笑,对着他点了点头,又对齐槐点头示意,温声说道:
“能为三位公子抚琴,是春梅的福气才对。”
说罢,她伸出素手搭在琴弦之上,当即便要弹奏。
湖心岛适才不快的气氛似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尽是一片安乐祥与风雅。
然而,她手指刚动,齐槐忽然开口,笑着问道:
“春梅姑娘的琴音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湖心岛上,哪里有三位公子呢?”
此言一出。
气氛瞬间便紧张了起来。
大汉的目光聚焦到了齐槐的身上,屏风后面也有一道隐晦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春梅微微一愣,转瞬之间便明悟了齐槐话里的意思,一时之间她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抬起的手是弹也不是,不弹也不是。
面对此等情况,她只得看向屏风,眼神里带着询问。
这一瞬间,湖心岛短暂的安静了数个呼吸,随后屏风之后的莲公子这才哈哈一笑,自嘲道:
“符公子说的没错,我只是一俗人,可算不得上什么公子咯。
春梅,还不快给二位公子抚一曲?”
此言一出,大汉立马捧场的哈哈大笑了几声,而春梅也微微一笑,准备继续抚琴弹奏。
公子果然就是公子,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棘手的事情以这般巧妙的方法化解。
她心底是这般想的。
只可惜,齐槐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若是莲公子这般说,那湖心岛便是只有一位公子了,又何来的两位呢?”
他自顾自的品尝着面前的好酒,根本没有抬头。
岛中的气氛再一次的紧张了起来,春梅又陷入了尴尬,素手停在了半空,不知到底该作何。
齐槐是弑神者。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那么他适才所言的一位公子,当然不会是莲公子。
像他这般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弑杀神明之人,必然是一个极其自信,极其骄傲,极其不讲道理的人。
那大汉会给莲公子面子,他却是不会。
适才没有发难,只是单纯的不够恶心人罢了。
现在这个时候,这才是刚刚好的时机。
那大汉不是个蠢货,早就看出来齐槐明摆着就是在阴阳怪气他。
此时更是两度发难,话里话外暗示他不配坐在此地饮酒,没有当公子的资格,配不上这份风雅。
呵呵!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穆临风可不是泥人!
“这位符公子”
穆临风猛的将酒杯拍在了桌子上,刚开口说了半句话,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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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在原地顿了一下,一股凉意瞬间从尾椎窜到了后脑勺,只感觉自己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给盯住了。
这种感觉,让他一身的雄浑气势瞬间化为了乌有。
会死,可能会死。
不,是一定会死!
他的瞳孔有些失神,怔怔的看着齐槐,只见对面的齐槐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齐槐脸色很平静,但是他的两只瞳孔内似乎有金芒在流动,散发着某种诡异的气息。
他已经动用了瞳术,同时悄然动用了一丝的血脉之力。
穆临风想要挣扎,但是他惊骇的发现,他已经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扭头四望,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片荒芜的土地上。
再次转头看向眼前,所有的场景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茂盛的大树,树下有一个庞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