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姿颀长挺拔,也单薄清瘦,伫立在那里,像一棵坚韧而蓊郁的青松。可他生得那样白、那样好看,长且浓密的睫毛卷曲着,都遮盖不住他清澈见底的眼瞳,高挺的鼻梁阴翳,轻飘飘落在他两侧的脸颊上。

齐笙看得恍恍惚惚,却蓦然感觉心里好酸,没忍住想到、薛域这么谨小慎微的,对他很不公平。

毕竟原书里的纸片人薛域凶狠残暴、罪大恶极,但也只仅仅活在书里,不是她眼前这个活生生、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费心费力地追逐和讨好,却被她一次又一次用既定偏见和躲避对待的少年。

这对他,会喘气、一个真真正正的活人薛域而言,不公平的。

“咳,永平侯。”齐笙这人很会三省吾身,这么想过之后还真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脸烧得通红滚烫,慢腾腾眨动着眼睛尝试道,“要不然……我们,再说几句话?”

“好。”薛域表面看着依旧淡定,实则已经菊花一紧,开始隐隐地感到蛋疼。

好紧张,这丫头难得主动跟他说话一次,可到底要跟他讲些什么?

完蛋,难不成是自己刚刚演得太过,把她给膈应到了?

虽然他在此前也偷偷照过铜镜,这个该死的笑容确实是挺丑的。

气死,如若今日这丫头彻底要跟他闹掰,连最后半点昔日的情分都不顾,他回府后必定把蓝纶那家伙剁成碎块,和他的那堆破烂仙丹一块熬成大补汤喝。

“噫,怎会如此熟悉?这不还是上次你对我……”齐笙环顾了一圈这条窄巷,又回想起上次跑路的尴尬时刻,仔细确认过眼神后、强颜欢笑道,“行吧,果然缘,妙不可言。”

齐笙在扭头望向薛域的一瞬间,他才计划好该怎么宰了蓝纶,匆匆把阴沉的目光隐藏起来,垂眸时只听她难得平心静气地讲道:“那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