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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团雾气看向哪里,对着那面,眼睛在哪,嘴在哪,别人全不清楚,此刻他开口,大家才知道他在对苏梦枕讲话。

苏梦枕又掏出手巾来,捂着嘴道,“正是。”

“你认为你的金风细雨楼该讨好朝廷?”

苏梦枕道,“是。”

“看来你不仅身上有病,心里也有。”

苏梦枕道,“敢问阁下看出了我什么心病?”

“你胆小。”

苏梦枕笑了,道,“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讲过,阁下是第一个。”

玉罗刹淡淡道,“那么你身边的人一定都是蠢货。”

这人来了短短片刻,已得罪了一大半的人,实在让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苏梦枕也不生气,必要的时候,他的脾气可以和沈百终一样好,作为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一直是样很有用的功夫。

“我这样说,只是顺从大势罢了。”苏梦枕的声音很轻,他的身体显然已不允许他的嗓子大声说话。

索性大家都能把他的话听得很清楚——“古今有多少英雄?多少英雄想凭自己的力量争得一份名声,一份势力,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败了,可却很少有人明白,这成功和失败都是跟随大势的。胜了,不全是自己的功劳,败了,也不全是自己的错!”

狄飞惊突然也开口了,他的声音与苏梦枕一样轻,“苏先生认为大势在哪里?”

苏梦枕道,“在沈百终。”

狄飞惊不说话了,他已不必再问。

他不说话,苏梦枕却还要说,而且是一边咳嗽一边说,“朝廷的军队虽总是对武林中人起很大的克制,但身在江湖,武功就是绝对的权力!天下第一,第一,你们谁能夺得这个名号?”